俗语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家,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温馨的字眼。可三叔说的也有道理,按照现在的时间,到家也只能待个洗澡抽烟的时间,还要出来,倒不如在旅馆住一晚上。
更重要的是,来往的油费都比住店贵,怎么算都不合适。
所以我也没有反驳,而是和三叔住进了小旅馆。
不知道是三叔刻意表现,还是他可真的和以前的自己说拜拜了。他竟然主动要求睡大通铺,以前他可都是要住一百多块标准间的。
旅馆的房客并不多,在三层开了间五张床位的大房,只有我们两个房客。大通铺一张床位每人二十,里面没有洗澡间,只能到公厕去洗澡。我有点尿急,就先拿着毛巾香皂进了公共厕所,方便完后又开始洗澡。
旅馆条件不错,即使公厕还有热水器。洗了一半也不见三叔过来,让我怀疑三叔是不是睡着了。
利索的洗完澡,身上舒服了很多,我伸着脖子往过道里看了一眼,确定安全后,也没穿衣服,用脸盆护住要害疾步往客房里跑。
在跑到楼梯口时,余光看到楼梯间有个穿红色连衣裙的背影上了四层。虽然只是个背影,可我还是认出了对方,是刚才在外面拉客的那位。
我心里一阵扑腾,暗说好险,无论是早几秒还是晚几秒,自己肯定被她看个通透。
轻步快走进了房间,见三叔正坐在椅子上抽烟,我吃惊的说:“我以为你睡着了,怎么不去洗澡?”
三叔忙站起来,说:“这就去,刚抽了根烟。”
他接过我手中的盆和毛巾,急促促的出了房间,让我心中费解,他是抽烟还是种烟,自己澡都洗完了他一根烟还没抽完。
将湿衣服晾上,怕衣服不干我又将窗户打开透风,夜风微凉,夹杂着雨丝,让我感到了一阵寒意。
我跳上床盖好被子,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然后用手机在五点定了闹铃,因为三叔去洗澡,门没锁,我身上又带着几千块钱,一时也不敢睡觉。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他会不会出现意外?上厕所掉进去了?可就是掉进去也该回来了,他又不是老鼠被冲进了下水道。
我终于忍不住,从另一张床上扯下床单围上遮羞,打开门听了会,也没有听到洗澡的声音。
因为是晚上,我也不能喊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去公厕找找他。
来到公厕外面,我说:“三叔,还没洗好吗?”
公厕里很安静,推门进去,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公厕里没人。三叔去哪里了?这可真是奇怪了。一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
我觉得有必要到楼下前台问问,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想了穿红色衣服的小姐,心里不由的一怔,三叔不会假装洗澡背着我去找小姐了吧?
这要是被我三婶知道了,还不得撕了他!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三叔好这口我早就有所耳闻,在我还没毕业时,听一位跟我爸跑长途的司机说过,只要家里人不跟着,三叔是逢妓必嫖。
他曾经有一次在盘山公路的灌木丛里乱搞,还被蝎子蛰了屁股,最后是一路站着把车开回家的。
他会不会去四楼小姐的房间里乱搞了?十有八九错不了!
我越想越气,今天路上炸胎差点死路上,他竟然还有心情背着自己的亲侄子去偷嫖!
我上了四楼,站在客房门卫,竖着耳朵挨个听动静,可从头听到尾,连打呼噜的声音都没听到。
这可他娘的怪了!就在我满腹疑惑的准备离开下楼时,我忽然听到了声响,屏住呼吸倾听,声音像是从四楼公厕传出来的。
像是女人在哭,又像痛苦的呻吟。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公厕外面,声音又消失了,轻轻将厕所门推开一条缝,里面空空如也,只有热水器上的水珠滴滴答答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