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否认,我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无神论教育,如果疑难杂案都扯鬼神身上,确实太不负责了。
她坐回到椅子上不在说话,似乎在有所考虑,并不时回头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水壶,我知道她在害怕,这种害怕甚至让她都不敢去把水壶扶起来。
“警官我想……”
女警官打了个机灵,忙问:“什么事?”
“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万一我也发生不测呢。”我不想提“死”字,只好用“不测”代替。
女警察沉吟了片刻说,要等天亮了向上面申请之后在回复我,可能见我可怜,她就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我非常感激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她就起身出了房间,一直过了十几分钟她才回来,她把倒在地上的水壶扶起来,说领导同意了我的要求,并且明天还会让家人来医院看我,但她不建议我现在给给家里打电话。
我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不禁对她徒增了一些好感,人好心细,这大晚上的确不适合给家里打电话,怎么说?
说被警察抓了,还是撞邪了?
那样都够他们一宿睡不着的。
在简短的聊天中我知道了女警察叫刘欣,比我大三岁,刚参加工作半年。
如果平时身边坐着个长得像明星一样的大美人,我早乐颠颠的和对方天南海北的胡吹海聊了,可现在我实在提不起那个心情,勉强聊了几句,就闭上眼摆出了副等死的模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警官又来了三个年轻的男同事,把她换走了。三个男警察也不和我说话,而是在病房里一起陪着我。
我知道他们不是为了我来的,刘警官相貌不俗,他们十有八九是护花心切来向刘警官献殷勤的。
人之常情,无可厚非,而且人多总不是坏事,至少可以增加点阳气。有三个血气方刚的警察守着,让我踏实了不少,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我两眼一闭,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想当踏实,连个梦都没有做,而且醒来以后头也不疼了,虽然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结束,可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还是让我有种再世为人的幸福感。
来医院看我的人是我哥,他和我见面时,旁边还有一个警察守着。
除了闹鬼,警察基本上都把我的情况和我哥讲了一遍,说我涉嫌一起贩毒案需要接受调查,暂时不能回家。
我哥很紧张我,他不相信我有贩毒的胆子,别看他平时说话软声软气,走路随风摇摆,可撒起泼来比母夜叉还厉害,无理搅三分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吵着要见警局的领导。
估计留守的警察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泼辣的汉子,被我哥兰花指戳的直擦冷汗,最后还真给他的领导打了个电话。
这让我哥的形象在我心中立刻无比高大。
可警察抓我毕竟也不是毫无道理,而且这种事也不是撒泼能解决的,我劝他别在闹了,事情一定会查清楚。
会查清楚?这话我自己都不信。
半个小时后,一直没露面老警察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医院,刘警官还跟在他身后。老警察一出现,我哥像黄继光堵抢眼一样迎了上去,说捉贼捉赃,既然怀疑我贩毒,人证在哪里,物证在哪里,既然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把人打得住院!
老警察一抬手将我哥抡了个趔趄,杀气腾腾的向我走来。
我隐隐觉得不妙,求助似的看向他身后的刘警官,见刘警官也是一脸的无措。
老警察走到床边一把攥住我的手腕,运了好几口气,才说:“你知道么?斜眼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