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河川 作品

超时空要塞:NEXUS OR4-EP2:威廉·退尔(9)(第2页)

 “……喂,这驾驶舱只能坐一个人。”伯顿指着躺在放平的座椅上的博尚,“……老兄,你不会是在刻意难为我吧?”

 座椅靠背下方是突起的,就算博尚把座椅调整回原来的位置,伯顿也没法把自己塞进这么狭窄的空间内。

 法兰西绅士指了指前方的空隙,那意思是让伯顿蜷缩在里面。

 “……行,我接受。”伯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跟你说,我在中东潜伏的时候,有时候面对非常危险的局势,就必须钻下水道、通风管道才能逃生,或者是躲在女人提着的大箱子里……唉,算不得什么。”

 片刻过后,飞机重新飞上了虽然澄澈但依旧昏黄的天空。伯顿被上下颠簸得几次想要呕吐,他已经受够了轨道空降登陆作战,想不到他又要为了逃命而被迫承受这种折磨。不过,即便呕吐的冲动已经混淆了伯顿的感知,这位久经沙场的特种作战部队指挥官仍然猜得出,博尚没有前往附近的地面战场,而是一直向着高空前进。

 “咱们不去找麦克尼尔吗?”

 “你都说了,麦克尼尔被保护得很好,我们急迫地赶过去反而会让人怀疑。况且,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些微妙。”博尚主动谈起了执行侦察和轰炸任务时遭遇的意外,“没错,我们在半路上突然就被伐折罗追击了,于是我们只得冒险冲击的舰队,期间牺牲了不少飞行员……”

 说到这里,博尚忽然沉默了,他紧握着操纵杆的双手让伯顿意识到,即便这种并肩作战的情谊只是他们为了完成身处这个世界的使命而必须借助的一种工具,生死与共的战友之间培养出的信任和依赖终究没法作假,再虚伪和无情的伪装者也会逐渐卸下心中的戒备。

 见博尚似乎有些难过,伯顿明智地及时转移了话题:

 “确实糟糕透了。”他先是安慰博尚,而后提起了伐折罗,“也得怪罪远征军的参谋们事先缺乏调查,如果他们发现战场区域中有个大型伐折罗巢穴,说不定就会改变计划的……对了,你们逃脱了叛军和伐折罗的追击后,驻扎在什么地方?”

 “这就是我刚才说咱们处境有些微妙的原因了。”博尚也意识到自己有些事态,他重新调整了飞机的姿态,免得伯顿在他的飞机里发出令人反感的呕吐声,“事实上,另外一支新统合军派来的代表抵达了索米-3,而他们恰好也知道那些被叛军关押的原因。但是,由于之前麦克尼尔说过这场战争背后还涉及到不同船团的新统合军和新统合军整体内部不同派系的冲突,若是我们让远征军知道我们为了自保而被迫暂时躲在别人的战舰上……”

 彼得·伯顿下意识地加快了呼吸,他可不想在庞然大物的冲突中沦为甚至得不到关注的牺牲品。

 “……原来是有其他军队要和远征军抢夺战果,怪不得你没和其他人联系。那么,他们派来了多少军队?”

 迪迪埃·博尚伸出了一根手指,那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只有一艘战舰?”伯顿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他们带来了规模和远征军相差无几的大军呢。既然这些名义上的友军只有一艘战舰,你们可以尝试着夺取战舰控制权并将其转交给我们远征军,这样一来远征军也不会追究你们的行为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苦笑了一阵。远征军及其背后的nexus船团把新统合军内部的竞争对手看成比叛军还值得防备的目标,简直是天大的讽刺。这种严重的内耗和对峙恐怕广泛存在于新统合军的所有作战部队和各个主要部门,以至于本应保护人类文明的新统合军沦落到了普遍依赖雇佣兵作战的地步。

 “别想这些事了,伐折罗比什么敌人都更棘手。”博尚若有若无地感慨着,“再说,为了弄清我们所要面对的真正敌人,这些作为第三方势力干预战争的的出现或许会让我们有更多的选择。”

 这段旅程让伯顿的时间观念产生了严重的错乱,他有时以为自己把一辈子都用在了这次让他痛苦而颇受折磨的旅行中。等到紧闭着眼睛压制着呕吐冲动的伯顿发觉颠簸消失后,从头到尾没有机会看一看外面的景色的他得到了博尚的通知:他们已经成功地进入了那艘友军战舰内部。

 “友军的指挥官是个很和善的人,不会难为你的。”博尚叮嘱伯顿别试图用暴力解决问题,“说不定,只要我们做出一些诱导,他们就会主动服务于我们这一次冒险的真正目的。”

 “明白。”

 战斗机停稳后,博尚打开了驾驶舱,并首先跳了出去,而后又回过头把眩晕的伯顿从驾驶舱中拽了出来。可惜的是,伯顿终究被剧烈的颠簸弄得神志不清,他眼前所能看清的景物都在左右摇晃着。东倒西歪地走了几步后,伯顿一头栽倒在机库的地面上。

 立即有几名机械师和士兵把伯顿拖起来,拉着他走向站在机库边缘的几名军官。其中一名脸色偏黑的军官留着大胡子,还戴着头巾;另一名身材壮硕的青年军官是个三十多岁的白人,留着垂过耳畔的黑色短发,和伯顿所熟知的丰塔纳中尉的模样倒是有些相似。

 “长官,我把他带回来了。”伯顿身后的博尚向着埃兰戈万少校汇报,“另外一人目前下落不明,我们没有办法及时地把他接到这里。不过,在我看来,远征军中没有人会比他们更了解战争背后的那些黑幕了。”

 埃兰戈万少校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地位相等的同僚阻止了。那名军官径直走到伯顿面前,伸出手把几乎又一次摔倒的伯顿拉起来,和善地说道:

 “我是隶属于新统合军第77联队的莱特·因梅尔曼(wrightimmelman)少校,本来在温德米尔王国境内的驻军中服役。听你的战友说,你知道和守望者教团(cultofwatchers)有关的情报,这对我们而言至关重要。”他看了看旁边叉着腰的埃兰戈万少校,继续说道:“……那些犯罪活动不仅是关系到我们的声誉,也确实影响到了温德米尔人的安全。”

 彼得·伯顿听了这青年军官满怀期待的请求,六神无主,回过头龇牙咧嘴地望着博尚——一半是因为疼痛和不适,另一半是因为博尚把他置于十分不利的地位。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他根本不知道守望者教团是什么,更别说提供情报了。想到这里,伯顿对博尚的感激荡然无存,这法国佬竟然随便安上一个理由就把他卖给了来路不明的友军指挥官,到时候一旦谎言被戳穿,不说伯顿和博尚的处境会立即恶化,只怕两支也会产生不小的冲突。

 不过,彼得·伯顿毕竟曾经以美国人的身份成功地在中东扮演了将近十年的阿拉伯商人,有这份经验在前,论坑蒙拐骗这门手艺,他敢谦虚地说自己没本事,那世上或许就没人配得上被称作有本事了。只见伯顿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领着因梅尔曼少校来到一旁的座椅上,又装出有些惊慌的样子向着埃兰戈万少校看了几眼。

 “……您先回去休息吧。”因梅尔曼少校对埃兰戈万少校说道,“这里的事情不需要您来费心。”

 首先,伯顿必须把迪迪埃·博尚的长官排除在场外,这样他才能心安理得地造谣。埃兰戈万少校麾下的飞行员为了活命而被迫接受第77联队的庇护,对于第45联队而言,这就是出卖nexus船团的内部机密、是无耻的背叛。稍有常识的人都不会认为手段粗暴的远征军会对有着嫌疑的军人笑脸相迎,但军官或许会得到豁免。因此,伯顿更得保证倾向于nexus船团的军官不在场,这样一来,除非这些暂时寻求庇护的飞行员中也存在认不清自己地位的呆子,否则伯顿就不必担忧自己所说的一切会辗转传入远征军士兵尤其是自己那些战友和直属上级的耳中。

 “……哎呀,这个守望者教团啊,还真的就和我们正在对付的叛军有关。”等到埃兰戈万少校被这艘战舰上的士兵们请出了机库后,伯顿终于开始絮絮叨叨地和因梅尔曼少校聊起了发生在索米-3上的战争,“今年1月份,我们刚到这颗行星上的时候,就多次发现叛军藏身的建筑物内部有着这个组织的图案。虽然画着这些图案的墙壁上几乎都会同时存在其他非常后现代的艺术绘画——假如那东西称得上艺术——但我敢肯定那种标志的出现不会是偶然。”

 “没错,守望者教团在协助叛军。”旁边的博尚也开腔了,这一举动把伯顿气得七窍生烟,万一因梅尔曼少校询问细节,伯顿就是想编造故事都来不及。

 “这就麻烦了。”因梅尔曼少校自言自语道,“如果他们的活动确实还和反统合武装组织有关,仅凭你们nexus船团远征军或是我们在温德米尔王国的驻军已经没法解决问题了。弄不好,伊甸那边会直接派出联邦直属作战部队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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