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听道，若是一会儿有所成，自有恩赐。”
烟霞老祖声音传来。
苏哲点头。
心中了然。
原来还有这一层因果在其中。
怪不得，那天弓堂，至强之人，不过九品，算不得大势力。
甚至被海晏堂死死镇压。
可偏偏，却能够获得六道禁弓这种顶级玄功。
六道禁弓，自比不过神功之威。
但却不弱金刚不坏锤这种顶级玄功。
也算是苏哲的造化。
烟霞老祖盘腿坐在半空，模样昏昏欲睡，仿佛提不起精神一样，缓缓开口：
“世间之弓有三种，下者为猎户之弓，乌木做弓，兽筋作弦，百步之内，穿林戮兽。”
“中者为天子之弓，城池为弓，阡陌为弦，万民为箭，一箭出血流百万。”
“上者为仙人之弓，山峦做刃，彩云作弦，可射星辰。”
“修弓道者，当对苍生万物有所敬畏，也当心无畏惧，方可得大道……”
烟霞老祖语气说得并不快，从虚无缥缈的弓道入手。
倒是让苏哲多了一番见识，对于烟霞老祖的手段又多了几分期待。
而之后，烟霞老祖才开始指点众弟子修行上的麻烦。
“所谓身合五弓，武者身躯就是一张大弓，脊柱为弓身，筋脉为弓弦，发力如张…弓……”
烟霞老祖并未去解释，众人修行之中的困扰，而是直指大道。
莫离等人连连点头，将这些话记在心中。
苏哲所知道的六合为一，是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此为外三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此为内三合。
而烟霞老祖口中六合却完全不同。
精、气、神，天、地、人。
由内再向外，自自身精气神向合化作小天地，再以自身为弦连接天地，沟通天地伟力，一两拨千斤。
这话给了苏哲开拓了新的思路。
六弓禁道的六合为一，他一直差了一丝。
原来不是差在修为，而是眼界。
武者所求乃是自身，由外而内，开拓自身，挖取肉身宝藏。
可到一定程度之后，却反而要由内而外，方才有机会更往前一步。
这便是烟霞老祖口中的大道。
苏哲闭上眼睛，试图引动天地。
莫离正在听着老祖讲道，忽然觉察不对，猛然朝着身旁躲去。
只见苏哲抬起一根手指绷紧，如一根弓弦一般猛然落下。
轰！
以他为圆心方圆百丈的地面，瞬间破碎。
如地牛翻身一般。
那地面，好似浊浪，向外不断扩散。
将周围的人吓了一大跳。
好好坐着听道，却是平白无故，坐了一趟过山车，此事放在谁身上，都是经受不住。
“我去！这什么情况？”
“谁干的，老子屁股开花了！”
“老祖，有人偷袭！”
“谁人敢袭击我烟霞山。”
众人听老祖讲道多年，近几年来从未有人在此悟道，一时间众人还以为是谁来此挑衅。
直到看到闭目沉思的苏哲，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为何。
一个个不由吃惊，纷纷夸奖起来。
“妖孽。”
莫离回忆起刚刚所看到那一幕，整个人连连摇头。
能入烟霞山修行，若是放到扬州，那都是胜过张善的绝顶天才。
在场天才不在少数，能让天才就觉得绝望的存在，只有妖孽这一种。
“师兄，多亏师兄，让我给苏师弟认错，此子天赋，太过恐怖！压根就不是人。”
“他刚刚领悟到了什么？”
周兴排在后方，心中暗暗庆幸，对莫离的决断，更是佩服。
与之苏哲交恶，哪怕仅仅是一点点。
可若是苏哲得势，日后捏死他，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
莫离则是满脸尴尬之色。
他并非烟霞老祖真传，不过在烟霞山修道，也有些时日。
可眼下，他却悍然发现。
自己苦修数十年的弓道，竟然被苏哲这个，不过入山数个月的新人洞悉。
这滋味。
酸楚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