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桑多瓦尔投降。
桑多城沦陷。
法拉欲进位封侯,于桑多城传令东米德全境,勒令所有未降服的子爵,男爵,全部到桑多城参加封侯大典。
不至者,一律视为叛逆,不日讨伐。
这几条消息在桑多瓦尔被迫离开自己的主城之后,被风吹着,拂过了东米德地区全境。
举世哗然。
所有贵族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愤怒的,有沉默的,有妥协的,有恐惧的。
人间百态此刻悉数出现在了他们的脸上。
但无论如何。
自这一日开始,整个东米德地区的局势彻底颠倒。
桑多瓦尔的投降,宣告着他在与法拉的“双伯之战”中彻底战败。
即便是按照王国固有的规则,当一名伯爵被另一名伯爵击败,并表示臣服后。
胜利者,将获得进位资格。
伯爵的头衔,已不再能够彰显他的名。
唯有更高一级的爵位,才能够接受一名伯爵的臣服。
才能够衬托出这名胜利者强大的军事能力。
这是一贯以来的规矩。
也正因如此,法拉没有杀死桑多瓦尔。
而是“合法”继承了他的名,他的地,他的位。
并踩着他,更进了一步。
按照自古以来的规矩,所有桑多瓦尔的封臣,此刻都应该来宣誓效忠——参加一名侯爵的封爵典礼。
这件事本身不重要。
其代表着的意义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来了,则意味着,所有桑多瓦尔的旧臣,全部认可了法拉的侯爵地位。
法拉将具有绝对的正统性。
并将以这种正统性,来统治东米德地区。
如果他们不来,则代表法拉不具备正当性。
接下来,要么法拉一个个去清算“叛逆”,直到所有人都表示臣服。
要么,就只能终止僭越的行为。
那么,他们会来吗?
——他们来不来,对法拉来说都不重要。
他要的,是接下来继续发动战争的“宣称”。
如果这些桑多瓦尔的旧臣全部来了,那么自然很好,后面的事会好做很多。
如果他们不来,那么更好,法拉可以得到一个“清洗叛逆”的强宣称。
他继续动兵的战争行为,将被赋予正当性。
这个正当性,有没有,其实都是那么一回事——
但是,有比没有好。
如果国王识相的话,给了法拉一个侯爵之名。
法拉依旧可以用“清洗叛逆”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将忤逆者一个个物理毁灭,主动权是在他手里的。
如果国王不识相,没有给法拉侯爵之名,那也没事,因为反正法拉最终还是要打。
只是在拥有了那个宣称之后,他自己身后是多出来了一条路。
法拉并不指望每一件事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至少,他要给好的可能留一点空间。
举世皆敌,虽然这四个字听上去是挺霸气。
但后面的代价,也只有法拉这个当家的知柴米油盐贵清楚。
如果可以不这么搞,那自然是最好。
如果不能,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率军将西面所有贵族的城堡,城池,领地,全都打一遍了。
为了填补这种军事行动所产生的巨额军费支出的缺口,法拉不介意把桑多瓦尔伯爵领这片区域全都犁一遍。
钱,带回去,粮食,带回去,人,也带回去。
军费总得有地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