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微微收紧，因为纠结和痛苦，面容竟是已有了些许的扭曲。
一直到听见动静，他才推开密道的门走了出去。
屋内，是他的续弦柳燕菲。
自从上次府内被搬空之后，柳燕菲和慕容雪二人的日子就格外不好过，她身为贤妻，自然是要体谅夫君，因此这些日子，虽然是丞相夫人，日子过地却连自己当庶女的那段日子都不如。
她愁眉苦脸地回来，却没想到丞相居然在厢房内，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她便回过神来，迈着小碎步上前。
“老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都不同妾身说一声，妾身好收拾好一切等老爷回来啊……”
对方想要上前替慕容融宽衣，却被对方摆手阻止了。
“不必了，你去休息吧。”
“可是……”
“今日我宿在林姨娘那，你收拾收拾就睡吧。”
这一句话，顿时让柳燕菲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林姨娘，本名林霜，听说是老爷出门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女人，听说是从很远的西域那边来的，那魅功真是了得，把慕容融迷地五迷六道的，简直比年轻时和柳燕菲在一起时要更加地沉迷。
柳燕菲从来没有在哪一刻，看见自己的丈夫这般的样子。
之后就一直待在他身边。
近日来才被老爷扶正当了一个姨娘，却养在了仅次于主厢房这边的翠竹轩。
柳燕菲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难看，想要挽留，却碍于对方强势的态度，也只能暂且缄口，放在身侧的手却握地格外地紧。
这时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娘……”
是慕容雪的声音。
柳燕菲连忙上前开门，一眼就看见对方红红的眼眶，红肿一片。
母女二人四目相对，竟是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同命相连之苦。
柳燕菲倒还算镇静，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情绪之后，红着眼眶问对方，“雪儿，你怎么来了？找你爹吗？”
“不是，女儿就是心下不安，夜不能寐，根本无法入睡……”
可不是，自己和夫君和离，没多久他就死了，可慕容笙却成了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
本以为谢家流放是她悲剧的开始，可为什么慕容笙的日子却越来越好过，她的日子反而越过越苦了。
柳燕菲看见慕容雪清苦的面容，便招呼着对方入门。
慕容雪有些犹豫，“可……待会爹爹若是来了……”
“无碍，你爹爹已经很久没有宿在这里了，你安心进来便是。”
过去她梦寐以求想要坐到这主母位置，想要住进这富丽堂皇的主卧。
一开始的确是甜言蜜语，格外恩爱，可是结果到头来，还不是落地跟长公主一样的下落。
柳燕菲说到这里，不禁叹息一声，“男人啊，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过去那些海誓山盟，不还是这样……”
慕容雪比慕容笙还小一岁，可她现在却无比理解自己母亲说的话。
过去萧景睿对她也是百般怜爱，万般维护，可现在呢？
才不过一月的时间，他便彻底厌弃了自己，又转而去宠幸了其他的女人。
甚至还将青楼女子堂而皇之地带入了东宫。
她听说了这件事想要前去劝慰，却被对方当着所有下人的面，狠狠地赏了一个巴掌。
提起过去的伤心事，慕容雪又不禁当着娘亲的面潸然泪下。
柳燕菲便只能心疼地上前将女儿抱在怀中安抚，“我们母女，也算是同病相怜……”
听见柳燕菲的声音，慕容雪的哭声更加激烈了，她一抽一抽地低泣着，开口问对方，“娘，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该怎么办？你说慕容笙会不会一朝得势之后就报复我们？难不成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真的这般认命了吗？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林姨娘，她将爹爹整个人都迷住了，到时候……”
之后的话慕容雪也不敢开口，毕竟现在丞相对她也不似从前那边怜爱了，反而每次看见她都不禁让对方想起了慕容笙。
二人现在境遇天差地别，原本她只是想当个太子妃，结果慕容笙却直接成了皇后娘娘。
柳燕菲叹息一声，仔细思索一番，随后开口说，“那慕容笙，这么多年都没有暴露丝毫的蛛丝马迹，装疯作傻的，这心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如今她身份不同，你爹都要忌惮几分，我们不可得罪。”
“那……”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先去查一查，那个林姨娘的底细，我总觉着，那林姨娘古古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