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感觉到眼前这人有些气势上的压迫自然而然地紧张起来,皱着眉头,手不自然地放在了腰间的枪套附近。
这李学武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身上的煞气特别浓,转业回家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除。
这股煞气被丁师傅感觉到了,就连曾师傅都肃静地站了,不敢出声说话。
还是丁师傅年岁大,身上的气势控制自如,双手抱拳打了一个汉礼,口中说道:“小兄弟身材健硕,勇气非常,不是凡人啊”
李学武不知该怎么回礼,有些尴尬地伸出右手道:“实在抱歉,刚回来,失礼了”
见李学武伸手,丁师傅愣了一下,便笑着伸出右手跟李学武握了握,口中说道:“您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啊,您贵姓啊?有时间可以来这胡同的23号院,咱们交流交流”
这时候曾师傅笑着介绍道:“丁师傅是武术世家,老丁爷在城里开过武馆的”
李学武客气地说道:“我姓李,家住那边胡同的95号院,今天有幸,真是遇到国术高手了”
丁师傅摆了摆手说道:“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不提了,家中还有事儿我先回了,李同志有空儿去坐坐,曾师傅回见”
李学武与曾师傅送走了丁师傅,曾师傅伺候着李学武坐在了椅子上,围了块儿布,也没问要什么发型,摸了摸头骨,便开始用剪子理发。
早先的手艺人都是这样的,不带问你要什么样式儿的,客人也都习以为常,因为你再学识丰富也不如天天干这行的人,所以很少有去剃头师傅那儿提我要什么什么发型的,这就跟你不能去豆腐坊说我要一个“皮卡丘”造型的豆腐一码字事儿。
“您别看丁师傅现在穿的普通,说话客气,早年间可是这四九城里的佼佼者,出门儿也是前呼后拥的,直隶的小厮都有十几个随身伺候着,家里光是院子就有四五个,当年他爹在道儿上混的开,徒子徒孙都有给洋人当保镖的,每年的孝敬无数”。
李学武听这话便知是那个混乱年代发生的事,年轻的纨绔子弟,鲜衣怒马,张扬年纪,很正常。
曾师傅剪完了左面剪右面,嘴上说道:“后来变天了,他老子吓得病倒了,这丁爷是家里独子,倒也是个狠人,把浮财散尽,撵了丫鬟仆人,变卖家产该送的送,该捐的捐,你们街道现在用的院子就是丁家捐的,派处所那处也是,现在就留下一处五进的大院儿,那是他爹趁着内乱从权贵手里花了几百根黄鱼买的”
李学武知道附近有个“东城之冠”没想到现在在丁师傅手里。
“这房子早先不都是分了吗?怎么还全须全尾地在他手里?”
曾师傅剪完了头发用刮刀刮两侧的头发和脖子上的绒毛,手上不停,口中回道:“当年捐的多呗,总不能赶尽杀绝吧,当年老婆孩子都跟着他爹一起出国治病,就再也没回来,他孤身一个人跟野鬼似的,现在也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谁能拿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