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时态度有所松动,王缜急忙躬身行礼:“大人,学生出身寒门,位卑至极,若无人举荐,只怕此生仕途无望,可学生十年寒窗,实不愿浑噩一生,还请大人怜悯。”
“你倒是个聪明人!”
林时微微颔首,由衷的夸赞了一句。
王缜面色一喜,正欲打蛇随棍上。
林时接着问道:“我记得大梁各地官吏,皆有为国荐才之责,陛下的招贤令更是张贴得全国都是,你要入仕,路子多的是,为何独独要以这种手段引起本官的注意?”
听见林时的问题,王缜沉默了一下,眼中的喜色褪去,化作了一缕无奈的怨愤。
林时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催促。
他可以收下王缜,但王缜必须要有能说服他的理由。
这就好像玩游戏寻找队友,总得要知道这个队友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才行。
他虽然是一副游戏人间的态度,但不代表他真的就怎样都行。
王缜沉默良久,忽然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向林时:“如今大梁的朝堂死气沉沉,边境上更是一二再,再而三的失利,学生想救国,而寻常入仕的法子,太慢,学生等不了那么久。”
“此外,大人的手段虽然毒辣,可在学
生看来,却正是能够救国的良药。”
“天下贪官,奸商,贼人如过江之鲫,其心之毒,其性之狠,非寻常手段难以遏制。有道是乱世需用重典,恶人更需恶人磨,学生不才,愿附大人之骥尾,与大人共担天下骂名!”
这些话,王缜说得很慢,也很认真。
林时相信,这一刻,这一定是他内心真正所想。
当然,人嘛,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得了高官厚禄,尝过权力的味道之后。
不过,就凭他这番话,林时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林时脸上又挂起了微笑:“你真愿意跟着我,哪怕只是做个牵马坠镫的小厮?”
“我相信大人,以大人在景山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鬼斧神工一般的手段,假以时日,势必乘风而起,学生虽有投机之嫌,可对大人的敬仰之情却是发自真心的。”
王缜很认真的回道,眼中同时浮现出巨大的野心。
他不甘愿走举荐的法子,更不甘愿蹉跎岁月,去熬资历,去做政绩,年过半百才混得个府君之位。
没有背景,他就为自己创造背景。
林时,就是他为自己挑选出来的一个靠山,他相信,林时不会拒绝他,也不会让他失望。
“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之。”
这就是他的野望。
看着王缜眼中的野心,林时随口吩咐道:“城外的花魁大会就要接近尾声,等决赛结束,你去替本官颁奖吧。”
王缜倏然抬头,眼中充斥着狂喜:“多谢大人,大人您......”
“以后叫公子!”
林时随口打断他,迈步朝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聆月走去。
如今景山府危难已解,有宋氏前车之鉴,三大粮商若是识趣,就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其他粮商平价放粮,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