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给我处死他!现在!!派人!!"
娄太皇太后手里的拐杖顶住了高演的胸口,脸色通红,浑身哆嗦,口水四溅宫殿内,女官们埋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高演脸色肃穆,缓缓抓住顶着自己的拐杖,小心翼翼的弯腰放下。
"母亲,这件事,疑点重重,还是先彻查清楚,何况,这还涉及到了表兄…"娄睿?!畜生!这个畜生!!”
娄太皇太后更加愤怒了,"为了钱,连他阿爷的灵位都不管了?!
"杀!连他也给我抓起来!!打一百棍!打二百棍!!!母亲,表兄并非是贪财的小人,这件事,干系重大,您勿要听那些励贵胡说八道。"高演从怀里取出了奏表,认真的说道:"这是表兄所上的奏表,他说,夜里有舅父托梦,说自己死后不得安宁,让他来看看自己。"“表兄就领着人前往天乐寺,发现这些胡僧劫掠民女,在我男父的灵前做淫,甚至勾结伪周,用那些灵位施咒,想要咒杀我大齐勋贵….表兄怒不可遏,这才屠了其乱贼,获其所得,分发百姓,以安边地,又设立新的灵位,安置好了诸多先人的灵位…"
娄太皇太后此刻放声大笑,笑声极为的疼人。
她瞪园了双眼,眼里布满了血丝,“他这套屁话,能哄一哄其余人,还能骗得了我吗?什么托梦,分明是他看天乐寺的赏赐眼红,勾结那个刘桃子,不顾先祖灵位,以刀剑相向…你若还当我是你母亲,现在便下令!"
高演平静的看着母亲,缓缓摇着头。
"不可。
娄太皇太后愤怒的叫道:"若是不应,你也勿要再想着什么大事,我虽年迈,这天下大事,还是能做出些决定来的!"高演朝着她行了礼,“母亲,若是您质疑要责罚他们,便先责罚我就是了。
我的性命都是母亲所给,母亲要我如何,我便如何。
"母亲竟不愿意相助,我这就辞了官爵,回老家反省。
高演解下了腰间的官印,放在了一旁,转身就要走。
娄昭君看着高演大步往外走,忽叫道:“站住!!"
高演停下来,再次看向了母亲。
娄昭君此刻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几乎要哭了出来,“作蔡啊,我有六个儿子,却没一个是成器的,澄放荡,洋暴虐,消早天,你现在也想要离开我吗?""那天乐寺里,供奉的难道不是你的先人吗?自家人啊,你和娄就这么看着外人来欺辱我们吗?"你个天杀的,当初与其将你们生下来,倒不如死在我的腹里!!"
看着娄昭君这伤心模样,高演当即跪在了地上,以头叩地,连着叩拜了数次,头颅重重的砸在地上,血液四溅,可高演似是一点都感受不到痛苦!娄昭君迅速将他拉起来,“你也想要死在我的面前吗?!"
高演开口说道:"母亲,我并非是不重视先祖,就是因为重视先祖,才不允许这些人视害先相的灵位,您不相信表兄,莫非他那查抄出来的东西,也是假的??是他勾结伪周不成?
“母亲,这些人祸乱边塞,当今社稷,已有数百万的僧尼,这数百万人要多少百姓来养活?他们不事农桑,不交税赋,不从军旅,坐吃山空,享受百姓的教仰,占地霸田,发放子钱,母亲可知道他们所发放的子钱是何利息?一钱出,次月十钱回,再次月,百钱,千钱,万钱!!"
“这些虫豸,这些蠢物,害我江山…”
高演的脸色忽变得狰狞,血从他的额头缓缓流出,盖住了他的英武的脸,高演的眼神变得凶狠,浑身微微额抖,眼泪与血液一同混杂着流消。
看着儿子的模样,娄昭君却是被吓了一跳。
她的瞳孔缓缓放大,眼前恍惚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同样是满脸血色,同样是满脸狰狞,同样的哆嗦。
"母亲,我败了,我败了,我的汉人大军啊!!这些虫豸,这些蠢物!!我的江山!!”
没救了!没救了!我要杀了他们!!我要屠了他们!!我要放火,我要捏断他们的肠子.
娄昭君猛地清醒,一把抓住了儿子的手,“演!演!”
她哆嗦着拿出了绢布,擦拭着高演脸上的血迹,又叫女官前来帮忙。
被娄昭君如此抓着,高演那癫狂的模样缓缓平复。
他再次看向娄昭君,目光清澈。
母亲,不能处置"
“好,不处置,不处置了….演,你.近来可还好吗?"高演恍惚了一下,“还好,只是有些疲惫。
“母亲,其实刘桃子也并非是外人。"
“哦?
“他是刘桃枝的儿子,阿爷的苍头奴,刘桃枝…"
“什么?!"
娄昭君瞪圆了双眼,"那汉….那人是桃枝的儿子??那他怎么会在边塞当个小小的成主?你就这般对待功勋之后?你让他做一个七品的小吏?“额母亲,七品不是小吏…"
"那是什么?!那其余勋贵,谁家的子嗣是七品?!哪个不是四品三品起步的?偏偏这家中老人,当初他跟着你阿爷的时候,你还不曾出生嘞!!你敢这般羞辱他?!"高演有些懵,他缓缓开口说道:“我不曾轻视,我已经给他连升了三次……"
娄昭君更加生气了,“连生三次才是七品?!那他过去是几品?!"
我…母亲,这不能怪我,是刘公他不愿意纵容儿子,生怕惯坏了他、让他儿子除姓埋名,做了小的县走,我后来得知,便一路给他加官进瞬、刘公还劝明我,说他儿子不成器,不能提拔,他的提拔,都是因为功劳,刘公非但不帮他,还要压制他…"
娄昭君有些惊愕,她这才点着头,“明白了,明白了,难怪娄容那竖子对他如此看重,难怪你一直要保他.…我懂了。"
她这才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告知我呢?桃枝乃是老人,这些年里,尽心尽力,说起来,当初他婚娶的时候,还是我出面的嘞.….可惜他的夫人早逝,你若不说,我都不知道他竟还有个儿子"
"不愧是桃枝啊,看人家这孩子教的,多有血性,多有能力,当初我也该跟他那般,将你们一个个都丢到地方去当县吏!!"高演低着头,不敢说话。
娄昭君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既是自家人,那便算了。"
"不过,娄容这竖子,却不能太容忍,这样吧,你派个人,去打他十军棍!就说是我吩咐的!“唯!!!”
高演再次起身,“母亲。
"还有什么事?
“陛下年幼,各地的勋贵多有不法,伪周突厥,蠢蠢欲动,便是南边,也不是很太平。"“勋贵虽敬我,却不怕我。"
"诸兄弟虽爱我,却不惧我。
"母亲,为了社稷,是不是可以操办大事了?"
娄昭君愣了许久,"你怎得如此着急?陛下登基还不满一年.
"母亲,只是大丞相之身,行事多有不便,绝非私心,只为天下。"娄昭君沉默了许久,她抬起头来,看了看高演额头上的伤口,无奈的长叹了一声,“也罢,也罢,你想让我怎么做呢?"请母亲出面,将大事告知陛下,再下诏行废立之事。”
"你且出去吧,我再想想。"
"唯!!”
“啊!!”
"疼杀我也!!”
"姑母!!"
娄睿被按在地上,官员们低着头站在两旁,听着娄容的惨叫声。
两个负责行刑的甲士,此刻都了。
他们受了大丞相的暗示,明明没怎么用力.
此刻的州衙内,格外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