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提督不出声，似乎默认了自己的指控，鹰潭放下心来。
她看着面前衣着和自己完全不同，但容貌一模一样的少女，抬起手做了个打招呼的动作。
画中灵有样学样，模仿着做了个。
鹰潭又歪了下头，对面的“影子”也做出相同的动作。
最后，鹰潭一时兴起，忽然把脸凑上前，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哪只这一次，对方并没有和自己做出相同的动作，而是脸色一沉。
诶？怎么回事？
这个念头刚刚从鹰潭的心底闪过，对方就抬起手里的花枝，轻轻打在她的脑袋上。
“啪！”
声音不大，伤害不高。
但鹰潭却好像被打蒙了。
受到震荡，花枝上的花瓣片片落下，散发着从未闻到过的幽香。
她呆呆地看着对方，嘴唇微微动了下，随即发出难以置信的质问：
“你、你不是我的影子吗？难道是提督……”
她回头看向薛诚，却见到对方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苦笑。
沉默片刻，鹰潭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少女，深深吸气。
下一秒，少女的尖叫声几乎可以掀开房顶：
“鬼啊！”
“混蛋！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画中灵满脸气愤地拿起小圆扇，挡在鹰潭的嘴巴前。
……
“你是说……”鹰潭看着面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个家伙就是提督那天和逸仙姐姐一起画的画？”
“啪！”花枝打在她的额头，花瓣飘飘洒洒地落下，散发着幽香。
鹰潭捂着额头，她明明记得那些花都落光了，怎么眨眼间又长回来了？
“干嘛打我！”
“这个家伙……是什么鬼的称呼啊！”
画中灵又举起花枝打了她几下，这才鼓着脸颊气呼呼地说道：
“我可是仙子哦！画中的仙子听说过没有？”
和舰娘一样，画中灵传承了一部分薛诚的记忆，也是生而知之的存在。
不过似乎没有得到薛诚最大的秘密，这让他松了口气。
“什么仙子！”鹰潭抱着被打中的脑袋，气呼呼地说道：
“我看分明是妖精！狐狸精！就像那些话本里吸人精·气的妖精一样！”
“……”该说是女孩子的直觉么？
某种程度上来说，画中灵的确可以算做一种妖怪。
并且也吸收过自己的精神力，来维持自身和这片小小的虚幻空间存在。
“什么妖精？你才是妖精！”
画中灵反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这家伙干的好事！”
说着，就指向一脸愕然的薛诚。
“提督？！”鹰潭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你把那些事都告诉这个妖精了？！”
“才不是妖精！”
“没问你！提督你告诉我！”
“……我怎么可能把那些事说出去？不怕被人当成变态吗？”
薛诚无奈地说道：“她诞生的时候，继承了一部分我的记忆，所以就……”
“继承记忆……”鹰潭深吸了口气：
“所以说，这个妖精真不是你创造出来戏弄我的幻象？”
“啪！啪！啪！”
花枝一下接一下地打在鹰潭肩上。
画中灵柳眉倒竖，用和她差不多的表情，恶狠狠地说道：
“你才是妖精！你才是幻象！我打死你！”
“喂，你住手！”鹰潭拼命躲闪：“警告你，再打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哦！”
一番骚乱后，两人总算安静下来。
薛诚和画中灵也将鹰潭带出去，参观了这处院落。
同时也总算令她相信了画中灵并不是提督在梦境中构造出来的幻象。
三人重新回到暖阁。
“所以说，提督想要跟我分享的秘密，就是这个了？”
鹰潭抱着胳膊，神情冷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对了，你之前好像提到过，除了我之外，还有人知道来着？”
“是夕张。”薛诚点点头说道，“当时博士也在场，所以就……”
“还以为和提督分享这个秘密的，只有我一个呢。”
鹰潭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随即看向画中灵：“你们叫我进来，到底要做什么？”
没等薛诚回答，画中灵抢先一步，坐到少女身旁。
她丢开手里的花枝和小圆扇，露出笑容来。
只是这个表情落在鹰潭的眼中，怎么看都觉得讨厌，就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一样。
“干嘛擅自靠过来？给我坐回去啊。”
鹰潭有些嫌弃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别这么冷淡嘛。”画中灵虽然拥有和鹰潭完全相同的外貌，但毕竟诞生自薛诚的妄想。
两人的脾气秉性虽说不至于完全相反，却也相差很大。
她亲热地揽着鹰潭的肩膀，两人坐在一起就像双胞胎姐妹一样。
“我只是想亲眼看看自己的‘原型’，毕竟他是以你作为模板，才创造出了我。”
“就只是这么简单？”
鹰潭狐疑地看着她，她才不信这家伙的目的只是这样。
“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那天刚画完的时候，有看到你在偷瞄我。”
“那个啊……”
画中灵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道：“看得不清楚嘛。”
“那你现在看清楚了吗？”鹰潭哼了声，甩开她的胳膊站起身：
“看清楚的话，我就回去了，长春她们还在家等我回去。”
“回去？”画中灵眨了下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抱歉，这个空间进入以后，只有十二小时后才能出去。”
什么？好像我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吧？
薛诚愕然，他刚想说话，就看到少女狠狠瞪了自己一下。
立刻，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什么……”鹰潭瞪大双眼：“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
“规则就是这样的，我也无能为力。”画中灵耸了耸肩。
这个动作落到鹰潭眼中，隐隐和自家提督重合起来。
不愧是提督妄想的具现化。
“也就是说，要和你这家伙待够十二个小时才能出去吗？”少女叹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画中灵眼睛转了转，露出诡异的微笑：“在那之前，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对了，我很好奇呢，你的身上也和我一样吗？”
“什么意思……”鹰潭歪了下脑袋，就看到对方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那个眼神，让她想起自家提督，瞬间变得不安起来。
而接下来的事情，证实了她的猜想。
只是这件事中，提督才是主力。
画中灵只是在旁边看着。
她似乎只是单纯好奇鹰潭和自己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