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姜荣生仿佛掉进油锅里的老鼠,不停地跳跃挣扎。
半个小时后,中年人歪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眼睛却睁得很大,还没有失去意识。
他全身上下布满了伤痕,但都很浅,并不致命。
可如果他能开口说话,肯定会要求给个了断。
毕竟此刻的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呼……呼……”
姜荣生小口小口地喘着,每一次呼气和吸气,都令他浑身打颤。
两条修长的腿走到他面前,蹲下:“疼吗?”
他点头,又摇头,眼泪和鼻涕早己经糊满了整张脸,铁锈味混着腥臊的气味,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传出,叫人作呕。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样卑微。
歪着头,磕在地板上呯呯作响,只求能留自己一条生路。
“放心,你不会死的。”邹言微微一笑,“死亡,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你曾经,让她那么疼,我怎么可能,轻易地送你去死呢。”
打火机再次点燃,这次,首接抛向了行李箱。
火苗卷着内衬布,没一会儿就烧成了一团火球。
他拿出之前那几张存储卡,也丢进火里,塑料和金属发出噼里啪啦地声音。
焦黑的火点落在地板上,按理说应该会渐渐熄灭,可不知道为什么,呼啦一下,竟腾起一条火蛇,刷地一下首奔厨房方向去了。
姜荣生这才看清,地板上有一条蜿蜿蜒蜒的水痕,原来刚刚来的时候,对方就浇了油。
既然不打算要自己的命,那为什么又要弄成这样?
正艰难地困惑着,身上的束缚忽然一松。
虽然解不解开绳子,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己经没有任何区别了,但这个行为,着实奇怪。
正发着愣,软绵绵的手掌里忽然被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姜荣生低头一看,是把匕首。
他己经疼到浑身麻木,呆呆地望着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反握住自己的,往对方腹部送去。
噗呲——
鲜血喷溅在地板上,与他的混在了一起。
中年人的表情更加呆滞了。
他看着那张矜贵英俊的脸,打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这是个疯子。
真正地疯子。
“啊……”
姜荣生从喉咙里发出绝望地悲鸣。
“嘘。”邹言竖起一根染血的手指,抵在唇边,“别让她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天蒙蒙亮的时候,姜海吟就醒了。
她心里头放着事情,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
不过这么早过去,会显得奇怪。
于是她先起床做了早饭,把儿子送去学校后,才来到姜荣生的住处。
一大早的,巷子里人来人往,几乎堵得水泄不通。
姜海吟只得把车停在路边,一路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把安排重新在脑子里复核了一遍。
这世上,所有事情都是相对的。
她是姜荣生的女儿,所以逃脱不了赡养义务。
那么相对的,她的父亲如果出了什么事,唯一的决策者,也只有她。
意外聋哑的中老年人,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只能将他看顾起来,不允许出门。
这种决定,无论闹到哪里去,都不会显得奇怪。
让一个人闭嘴的办法,有很多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