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妈妈为什么还不给他改姓。
很快,正常的两菜一汤上了桌。
小男孩瞥了父亲一眼,跑进厨房帮忙盛饭。
盛好两碗端了出去,刚在餐桌旁坐下,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再盛一碗。”
沙发上的男人一怔,缓缓抬起眼。
邹林臻哦了声,再次跑进厨房时,看到妈妈正弯腰揭开放在角落的电蒸锅。
原来,今晚是有多加一道菜的。
一切与之前,似乎没什么区别。
除了环境简单了一些,桌子小了点。
可显然,整顿饭下来,只有姜海吟吃得最惬意。
她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一推。
“你们收拾吧。”
哗啦——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一堆泡沫里拎出一只盘子,抹去油污后,送到水龙头下,熟悉地冲洗干净。
旁边,小人儿踩在凳子上,用布把滴水的餐具仔仔细细擦干,再放进柜子里。
父子俩沉默地配合着,厨房里,只听见水流和瓷器碰撞的声音。
快洗完的时候,小男孩忽然开口道:“前天,妈妈收到一封邮件,是一个叫jack的男人写的。”
“正常社交,以后这种事,不用告诉我。”
“是妈妈在f国的同学,之前有次下雨,他宁可自己淋雨,把伞让给妈妈了,后来妈妈请他喝了咖啡做为感谢。”
海绵摩擦着盘底,被挤到变形,男人闭了闭眼,道:“正常社交……”
“信的内容我不知道,但末尾有句话,我看见了。”
“……什么。”
“iloveyou”
“……”
咣当!
姜海吟蹲下身,用抹布包住碎掉的瓷片,拿起来看了看,淡声道:“刚买的,十二块五,加上今晚这顿饭,凑个整吧,一百。”
习惯性漠然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
她伸出手,掌心朝上:“我们一不是朋友,二没有其他交情,你过来蹭家常菜,自然是要给钱的,小邹总,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接过钱,便是送客环节。
大门关上之前,被猛地撑住。
狭长的眼一瞬不瞬地直视着,眸底似有阴云在翻涌。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要被抗上肩头,锁进不见天日的房间里。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男人垂下纤长鸦黑的睫毛,舔了舔干涩的薄唇。
“姜海吟,我……”
她按着门把手,看似催促,实则等待。
等着听到一些实情,或者,干脆是最直接的那句话。
“……要怎么做,你才会离开?”
“……”
姜海吟差点气笑了,又完全笑不出来。
她磨了磨后槽牙,用力扒开那只撑住大门的手,再狠狠一推,咚地一声甩上。
一气呵成,不带丝毫犹豫。
门板距离高挺的鼻梁,只有两厘米。
邹言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怒气冲冲的低吼。
“希望有一天你能感觉到,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安然公墓。
陈家人一起祭拜过后,林倩玲低声道:“你们先下山去吧,我想……跟老陈单独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