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这是抚养权转让协议书,只要您在这里签上字,就会立即生效。”
“你……是受了邹言的委托?他……委托你?”由于太过震惊,姜海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是的。”来访者微笑着拿出委托书,并出示了自己的相关证件。
“居然……都不是言鑫的人。”
“这样才能更好地体现出公平和公正嘛,姜小姐,您放心,我绝对是中立的,您看过协议,如果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提出来,我这边会联系到委托方,当场进行更改,直到改到您满意为止。”
她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看得非常慢,每个字都没有放过。
受委托的律师就在一旁等着,没有丝毫不耐烦的表情。
直到“邹言”,这两个劲瘦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姜海吟才有了一种真实感。
对方,不是在玩什么手段。
“您觉得,还有哪里需要补充或者改动的吗?”
自然是没有的。
整个协议,完全按照她最初的要求,甚至表示,如果她想改姓,也可以配合。
可,为什么?
明明几天之前,还一副执意继续纠缠到死的表现。
她收集了这么久的证据,迟迟没有去起诉,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多大的胜率。
天时地利人和,他占尽优势。
她都已经在打算,实在不行,先同意那些探视权的条款,把小臻接过来,以后再慢慢脱离……
“哦对了姜小姐,这里还有一份补充协议,是关于抚养费用的。”
她呆呆地望着那一串数字,以及数个房、车产权,又怔了许久,才摇了摇头:“协议没有问题,至于抚养费用,我说过,不需要。”
“行,邹先生说过,如果您不需要,那就不勉强。”律师递上笔,指着空白的地方,“您可以签字了。”
不需要,就不勉强。
姜海吟接过笔,神色恍惚。
尽力给与,也尊重决定,所以才会放在补充协议里。
她的反应,那个人都预料到了,并且没有一点点为难,可她心里面,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不对,有什么地方说不通。
太反常了,他……
“最新消息,今早,邹氏对外宣布,正式接回二房长子邹璟言先生,据悉,邹二少之前一直在国外深造……”
客厅里传来播报声,姜海吟眉心莫名一跳。
她搁下笔,说了句抱歉,起身走了过去。
这条新闻,显然是个大热点,详细解说完,又插入了一段现场采访。
欧式庄园,华丽的大厅,宝蓝色丝绒长沙发上,一身高奢定制的男人交叠着长腿。
他一只手放在木质扶手上,腕上的表,肉眼可见的价值千万。
另一只手搭在膝盖处,袖扣上镶嵌的宝石,切工完美,闪烁着灼灼光芒。
男人身后,挂着几幅眼下最火的大师名画。
仅仅冰山一角,就将纸醉金迷,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这一切,都不及他那张脸。
矜贵,不可一世,却丝毫不违和。
毕竟,他有足够的高傲的资本。
“邹先生,请问您这次回来,有什么初步的想法和打算吗?”记者微红着脸颊,问道。
“接手家业,两个月以内,邹氏旗下亏损最严重的公司,盈利五个点。”
如果只是看长相,姜海吟或许还有些犹豫。
当男人一开口,她便确定了。
邹璟言,正是邹言。
难怪,从一开始,他的谈吐,他的举止,就算是喝水的姿势,都比普通人多出一丝说不上来的优雅。
还有他避而不谈的父母,交往甚密的朋友……
采访仍在继续,却再也送不进耳中。
姜海吟站在原地,恍恍惚惚。
“妈妈。”
手指被轻轻地握住,她低下头,看见儿子清俊漂亮的小脸蛋,和他眼中淡淡地担忧。
这一刻,她忽然想通了。
一切地不合理,都有了解释。
原来,只是贵公子的游戏,终于结束了。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
“妈妈?”邹林臻再度唤道。
她没说什么,牵着小手回到桌旁。
然后,毫不迟疑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呯!
昂贵的花瓶,各种古董,一件又一件,被砸得稀巴烂。
邹远良在屋子里发疯,屋外,聚集了很多人,却没人敢进去劝。
最后,管家只得去请邹家大爷。
邹家长子邹庆松,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
早年间,也做过继承家业的美梦,后来逐渐接受了自己的平庸。
于是,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