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现象的陈梵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所以，你说话的声音……”
……
“想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
就在我担心其再次出现逻辑错误的时候，柔和的女声再次传来：“抱歉，我尝试了所有的密码本，都无法分析出该信号的具体含义。”
他忙不迭打断了壹的分析行为：“你确定不会像【源】一样出问题吗？”
当她再次出现后，我赶忙向她询问这半小时内发生的事。
我的心理医生让我务必重视这种情况，他甚至要我停下对这段虚无缥缈的信号的研究工作！
该死的，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是一个坏毛病。
听到这段回答，我心头猛地一跳。
陈梵咽了口唾沫，再次低头看向了手中的笔记本。
所有的回答都是基于现有的数据库给出的。
“人联对此的处理方法是从人工智能的声音入手。”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壹也像【源】一样发生叛乱，那他可以做好准备直接原地重开了。
这名站长似乎对【源】产生了特别的情愫？
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械性恋？
1751年6月4日。
这十天里，只要我闭上双眼，我脑海中就会自动浮现出这段长达42秒的信号。
壹坦然承认：“电子合成音可以让智慧生物明确感受到人工智能和生命体的差别，自然也极大程度地避免了这种情况的出现。”
面对这个问题，【源】陷入了一段极其罕见、长达数十秒钟的沉默。
不得不承认，以全球网络为数据库的【源】拥有相当完善的语言处理机能。
凌晨3点11分的时候，沉寂了数十年的射电望远镜阵列发出了第一声警报！
它接收到了来自宇宙深处的一串未知信号！
频率：1420兆赫；重复次数：42次；单次信号时长：42秒。
从信号的规律性和频率来判断，这绝对是高等智慧生命体发出的信号——1420兆赫是中性氢原子发射的21cm谱线频率，作为宇宙中分布最丰富、最普遍的一种元素，氢原子的特性必然被高等文明所关注，此外，1420兆赫也是一个宇宙中相对安静的频段。
学术界已经彻底放弃了深空探查项目。
或许是年纪大了，又或许是因为海安深空观测站太过安静了，我似乎把【源】当成了一个人，下意识就想和她说说话。
这他妈不是闹着玩儿吗？！
“不错。”
我尝试向学术界的同行寻求帮助，但经过上次的事件后，已经没有人愿意理会我的发言——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沉浸在深空观测计划中的疯子。
基于完善的数据库，【源】往往可以给出一针见血的回答，虽然这个回答有可能是错误的，但她仍然可以给我带来一点或多或少的灵感和启发。
陈梵神色诡异地看着手中的笔记本。
在没有密码本的情况下，想要从一段42秒的信号中分析出其蕴藏的含义，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等到研究出人工智能，又要费劲心思让人工智能不那么像人。
但当时的我一门心思扑在那段未知信号之上，并没有意识到【源】的问题。
但一些研究人员并不满足，他们认为此时的【源】仍然算不上真正的人工智能，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大号的信息收集和处理程序。
刚开始研究人工智能的时候，费尽心思想着让人工智能更像人。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对话：
“【源】，你没事吧？”
1751年4月18日。
我尝试改掉这個习惯，但努力了数次都没有成功——坚持最久的一次是10分钟零3秒。
渐渐地，海安深空观测站再次回归了原先的宁静——它再次成为了文明中的一座孤岛。
1751年6月14日。
这段信号整整折磨了我十天时间。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通用式人工智能【源】的庞大生产力可以帮助我们在极短时间内完成过去数十年的研究工作！
但……没有人理会我的呼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推动人工智能的发展之上。
“这也是人工智能的一种危害。”
……
考虑到这一点，我开始向学术界发出呼声——重启深空探测项目，借助【源】的力量继续寻找离开这颗星球的方法。
不仅如此，那隐晦的呢喃声也越来越明显，就像有什么人在我耳边说话一样……
“真要出事了，本机有实时云存档，可以一键还原系统。”
陈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