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连破境点都懒得去找,一个她被幻境所困,另一个她就会立刻出现在现实,连青瓷大道都影响不到她,这些也倒罢了,最让我绝望的是,就连大孔雀的息灾,都无法对她的优势形成降维。
花海的幻境被爆炸所崩碎,女灵师完好无损的来到十米开外,她双手捧起一把红色的花粉,朝我轻轻吹着。
我后背直接起了一层白毛子汗,她吹来的哪是什么花粉啊?而是一整面的红绸布!那绸布大到遮天,平原的寒风在面料上吹起细密的涟漪,吹的呜呜做响。
我以为我的反应已经够快了,红绸布出现的瞬间我就知道这玩意能立刻要我的命,被它触碰到,非死不可,我正要施展缩地成寸向后方逃窜,谁知那红绸布一面化两面,两面化四面,整个世界都被那些鲜红的布料包围了,无路可逃了!
我一咬牙,决定故技重施,在四面绸布压下来前,我拉着陆向东第二次躲进藏尸胎,谁知这一回,红绸布居然也跟进来了!它们轻易地穿过墙壁涌进屋里,危急关头,我通过哭悲蒙混过关,陆向东就没那福气了,这只三米多高的铁塔巨汉,被四面红布团团包围,紧紧缠绕。
陆向东在笑,那是他临死前的最后疯狂,他抓着一把锋利无边的匕首,试图斩断红布,可那些红布接触到他,就诡异地取代了他的皮肤,陆向东的表皮反射着丝绸的红光,匕首切入红布,也等于切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我拦不住他,尽管贵为一人之下的大都督,小黑天级别的斗法也不是他陆向东有资格参与的,我和陆向东为了兵权和国主之争,同时赌上了性命,我们都赌输了。
他引以为傲的炼体之道,就这样被轻易撕碎了,他边疯笑着,边用匕首狠狠切割自己的皮肤,这样不解决问题,他干脆徒手去撕扯,他的双手能轻易把钢铁撕成铁水,可当他撕开破碎的皮肤时却绝望地发现,红绸布早已挤进了他的身体里,取代了他的肌理,血骨和脏器,取代了他的全部。
陆向东死了,相比凄惨,用诡谲来形容他的死状更加贴切:他跪倒在地上,前胸被几乎撕成了两半,红布混沌地从他体内疯涌而出,它们像礼盒上的红结,像段状的水草般野蛮生长着,几乎挤满了整个房屋。
藏尸胎坍塌了,陆向东的尸体出现在现实,这一刻,远山陷入了无边的死寂中,山巅上的观众被这凄杀的场面所震慑了,内军的士气在这一刻降到了冰点,而在山巅对面,遥远的外道兵营中,却爆发出山洪般的呐喊声,那一刻,所有外道都喊着女灵师的名字。
她大概叫纪什么来着,我没听太清楚,听清楚了我也不可能去记,我刚站稳脚,耳边就传来女灵师的笑声:
“跑吧,我给你的绝世容颜一个面子,我不追赶你。”
“但是下次再让我遇到你,我必杀你!”
此时封印场地的黑光已经消失了,我当然可以跑,从这里到山巅也就两个缩地成寸的事,可我不能跑,我想取代陆向东成为狮驼国的大都督,我就应该在三军面前做出一个强硬的表率,我没的选。
见我没有要逃的意思,女灵师轻咦一声,讥讽地笑了起来:“好,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