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诚走后,陆延生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丝毫不在意姜蘅这个外人就在一旁看着自己。
“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高兴?”
等陆延生收起笑容,姜蘅这才好奇的问道。
她出自天人流姜氏,对水灵气的敏感度远超修行者,因此,陆延生在聚灵阵和防御法阵中做的手脚,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知道陆延生隔绝水灵气是不想自己这么快恢复实力,是在防备着她,但她也没有在意,毕竟换作是她处在陆延生的立场,恐怕也会这么做,甚至可能做得更过分!
因而,姜蘅对陆延生的态度,跟以往没什么两样。
陆延生见姜蘅一脸奇怪的望着自己,没有解释,而是笑道: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拿下太玄宗?朝廷既然把你派了过来,想来是打算速战速决吧!”
姜蘅知道陆延生在转移话题,也没有点破,点头道:
“确实有这个打算。”
话音刚落,她忽然问道:
“怎么,你想离开这里?”
在她看来,陆延生问朝廷打算什么时候解决太玄宗这个祸患,是想赶在朝廷动手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陆延生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摇头道:
“暂时还没打算离开这里,我欠太玄宗不少人情,太玄宗有难,我要是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话,只怕道心有缺,对修行不利!”
“哦?你跟太玄宗还有交情吗?”
姜蘅诧异道,美目中流露出不解之色:
“我记得,你应该是铜鼓山弟子!”
“看来你调查过我!”
陆延生目光从姜蘅脸上一扫而过: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铜鼓山弟子,但是这短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宗门了,如今天师府收服铜鼓山,不知道铜鼓山还认不认我这个弟子!”
“是因为法场之事?”
姜蘅沉默片刻,忽然道。
陆延生眼眉一挑: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怎么,知道我杀了天人,你还想留在这里吗?”
“我本来就不想,只是走不了罢了!”
姜蘅说着,破天荒的向陆延生投来一个幽怨的眼神。
仅仅是一个眼神,让陆延生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当场,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说话经常牛头不对马嘴,又有严重洁癖的天人女子,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再次看向姜蘅之时,对方又变回了原来那副冷漠神情!
难道是我看错了?
陆延生暗道,虽然姜蘅相貌堪称人间绝色,但他很清楚,这女人的身份和实力极有可能给他带来灭顶之灾,因此,即便美色当前,他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沉默许久,陆延生这才说道:
“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会放你离开!”
“我相信你。”
姜蘅点头道。
陆延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信任自己,也没打算考究,想了想,问道:
“你是怎么受这么重伤的?难道是遇到了化神高手?”
陆延生印象中,像姜蘅这种,可以在州郡担任巡狩使的天人,也只有化神境强者能够伤得了。
就像青冥剑宗宗主楚寒秋,就是合体境强者,其附在剑令上的一道剑道意志,就能将一名天人打成重伤!
合体境剑修的剑道意志,便相当于一个化神境剑修的全部实力。
在陆延生看来,能让姜蘅落到如此凄惨田地的,也只有化神强者了,至于合体境,怕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姜蘅表情忽然尴尬起来,犹豫许久,这才说道:
“只是入了陷阱!”
“陷阱?”
陆延生闻言,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然后一脸古怪的看着眼前的天人女子:
“你是说,你又被人算计了?还是那些人?还是同样的法阵?”
姜蘅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延生无语至极:
“你们这些天人都这么粗心大意吗?还是觉得修行者的实力也就那样,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在枉死河之时,那天人监斩官也是如此,在陆延生祭出剑道意志之前,没有第一时间亲自动手了结陆延生,等陆延生祭出剑道意志才反应过来,却已经晚了,以至于最后差点连命都没了。
而姜蘅,前些日子在那破庙里就经历过一次五行生克陷阱,还好有陆延生出手相救,否则她定然会成为陆延生接触过的第二个死去的天人!
天人命贵,可不是说着玩的。
陆延生所知道的历史中,天人几乎就是寿终正寝的代名词,极少有人会死在其他人手里。
“我记得上一次,你被五行生克之法压制得几乎不能动弹,这次对方用同样手段来算计你,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陆延生有些好奇道。
姜蘅想了想,说道:
“我们流姜氏有一门神通,叫血遁,也就是以自身血气为代价,破除水灵禁锢之法…”
“也就是说,你用掉的血气,是用来破除那个厚土法阵,然后又借助这门神通,逃出来的?”
陆延生皱眉问道,眼前的女人果然没那么简单,他原本以为,那些修士的法子,对付天人是手到擒来,修士对天人的劣势,甚至都有可能因此而逆转。
可没想到,仅仅几天,这女人就想到了破解之法!
虽然代价不小,但却很管用。
陆延生肆无忌惮的放出神念从姜蘅身体扫过,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举动有没有冒犯到对方,仅仅片刻,他就大概摸清了姜蘅如今的状况。
她的血气,不足平时的两成!
也就是说,她的那种保命法子,只能用一次!
“五行生克…如果我有足够多五行相性法阵阵盘,可以任意使用,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天人对我来说,就是可以随意拿捏的存在?”
陆延生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姜蘅眼里,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