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就是剥夺她的国夫人封号,贬为庶民,念在我李家功勋,还有封平的功劳上,绝不可能重判!”
“如此一来,她虽说是被处罚了,但活在神将府内,依然是一辈子荣华富贵,昊儿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他就要破法,就要杀人?”
李天罡猛地看向李牧休,道:“所以,我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孤儿寡母,被他所杀,无动于衷?”
“你!”
李牧休怒道:“你带兵打仗不是挺有脑子,怎么到这事上就犯蠢了,处罚也好,杀也好,你只要让昊儿顺了这口气就行了,很难吗?”
“那逆子连我都敢杀,脾气大着呢,我顺不了。”
李天罡冷哼,道:“二叔,昊儿的事,我会调查清楚,我必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我们李家绝不会宽恕任何犯罪的人,也不会纵容任何人!”
他言下之意虽未明说,但已经显露出执掌家族的真龙暗示,他才是这一代的执掌者!
虽然李牧休跟李清正地位更高,但在家族内,辈分顶多是受到尊重,却无法逾越到族主之上。
就像皇帝的舅舅是国舅,但你想指点皇帝?那就很抱歉了。
李牧休脸色难看,李天罡摆出这身份,他也无法忤逆。
否则都是老的说了算,所谓族长,就是一个笑话。
毕竟只要熬到年龄最大,活的最久,就能代为掌权了,这样不免形成恶性循环,谁都畏死,谁都不愿冲锋,何谈世家传承!
“如果你父亲还在,对你也会失望的。”
李牧休不再多言,丢下一句话甩袖离去。
即便是他,拿柳月容也毫无办法,神将府也得守法,对方有诰命夫人在身,走朝廷执法程序,太久了。
至于从家法上严惩倒是可行,但需要李天罡点头,如今他不答应,一切无用。
“月容,这件事你还是如实说来,往后乾风尚且在府内有一席之地。”
等李牧休走后,陈贺芳看向柳月容,老太太的表情十分严肃。
柳月容苦涩地道:“母亲,连您也不相信我么?”
陈贺芳凝视着她,半晌,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
……
李家父子大战的事,很快便传遍整個青州。
这场大战殃及城池,不少人亲眼所见,消息根本无法掩盖。
酒楼茶馆内都是议论纷纷,加上真龙定夺时,宾客众多,各种消息走漏出来。
这些消息有真有假,还有的离谱。
有人说,那李昊拿下真龙,想要杀兄弑父,统一李家。
还有人说,那李家儿郎席间喝酒喝多,说了胡话导致激起矛盾。
还有说法是,对方记恨父亲镇守边关,十几年未归,故而愤怒拔剑。
甚至有传闻,那李天罡在燕北十四年,生下私生子偷偷带回,被自己亲生儿子撞破,故而爆发父子大战。
总之,各种说法都好像有点根据,让人信以为真,越传越神。
但不管哪种说法,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战,且是父子,所有人都在猜测,那李昊最后会受到什么惩罚?
一些老人表示,即便他父亲带回私生子,也不该对自己父亲拔剑,有违伦理,太过不孝。
有人则说,孩子还小,一切都可原谅。
时光匆匆,两日后。
满城沸腾的议论声中,无数道目光投向那座神将府,那高高的府墙似乎隔绝一切,禁止窥探。
两日下来,这座府邸中毫无动静,像死寂般。
于是有消息传出,说那位刑武侯正在严惩自己的儿子。
……
……
檀宫学府,寒潭处。
宋御风一身白袍,如道长般,飘然而至。
他看着寒潭边矗立的女子,苦笑了声,上前道:“你都听说了?”
“不是听说。”
宋秋墨冷着脸道:“这城就巴掌大,那日我亲眼所见,那斩妖的手打起自己儿子是真狠!”
宋御风微微哑然,确实,对四立境来说,这青州城一览无余。
而那日,他又何尝不是亲眼所见。
叹息一声,宋御风道:“如此麒麟子,天之恩宠,就算犯错,也不至于此,也不知道那刑武侯在边关都经历了些什么,气性这么大。”
“我不管他经历什么,我只要他活着走出来。”宋秋墨冷声道。
两个“他”,却非一人。
宋御风苦笑,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多虑了。”
“哼,难说。”
宋秋墨瞥了他一眼,道:“你来这里,不会是为了阻止我吧?”
“哪里的事。”
宋御风无奈地道:“他好歹也是我檀宫的记名先生,我去看望一下,顺带劝他回来上课,很合理吧?”
宋秋墨白了他一眼,表情却缓和几分,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别多等了,咱们尽早过去吧。”
“过去是没问题,但你得保证,咱们只是劝说,可不能动手,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宋御风连忙道。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放心我啊。”
“你这么说就见外了……”
“既然是你的记名先生,你先前怎么不去?”
“我不是说了,吾只好雪中送炭,不喜那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