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烧烤店包间内，六名玩家、酥妲己以及李淳疯各自入座。
这次沈默言为李淳疯点了正常的酒。
虽然这种烧烤店卖的不是什么好酒，但至少也不是刚刚他为了灌醉李淳疯而特意买的纯酒精......
柳安华一边撸着烤串一边道：“蜀道三和光头佬有些不对劲，这么离谱的谎言他们竟然会信？”
申屠无我左手恰烟右手拿着一瓶啤酒，淡淡道：“他们没信，只是碍于实力原因，不敢再追究了而已。”
沈默言点了点头：“没错，看来在这个世......在这个城市，实力大于法制。”
“在哪个城市都是这样的。”李淳疯喝着小酒，满脸通红地附和道，“老头子我失忆后也是走过很多城市滴，哪里都是这个尿性。”
“你真记不起来为什么要离开西京了？”沈默言问。
李淳疯摇了摇头，拿起鸡爪子边啃边道：“我连自己的身份都是刚刚这小姑娘告诉我的。”
“那你又为什么要去往西京？”
李淳疯顿了顿，看向问出这句话的沈默言，而沈默言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良久，李淳疯放下只剩骨头的鸡爪子，轻叹道：“诸位道友......你们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吗？”
沈默言目光一凝，李淳疯......或者应该称之为李淳风，占星部部长，在正史中是周易文化瑰宝之一推背图的初代创作者。
根据这个副本尿性来看，纵然如何魔改，依旧无法否认谐音梗的同名之人拥有其正史中的能力。
比如酥妲己，比如......拥有人皇旗的轩辕。
在这个现代仙侠副本，这位疯兄应该可以称得上是占卜界的顶峰强者了。
而从他口中说出的‘命运’二字，分量自然不言而喻。
“展开说说。”
李淳疯咕咚咕咚饮下一大口酒，随后似乎是下足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道：“从我拥有记忆时，我就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中我似乎是一个游魂，周围人皆是虚幻之影，我无法触碰他们，但却能听到他们的话......”
说到这儿，他略显痛苦的低下了头。
沈默言理解他，在之前被关进精神病院的一年中，他有一段时间也因某些药物而陷入过这种不间断的襜妄梦境。
梦境的内容他已经好久没有去回忆过了，因为每当他试图去回忆时，脑中都会传来剧痛。
也许用现代医学可以将其解释为ptsd，但沈默言认为，这种东西更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阻止自己去回忆这些自己不应该在现阶段知道的事情......
李淳疯缓了缓，声音有些嘶哑道：“他们在嘶吼，在惨叫，有无数人影飞向天空最终化为灰烬，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义无反顾冲向天上那亮的耀眼的黑日......”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他的鼻孔突然涌出鲜血。
李淳疯自己察觉到了这一点，当即用更加快的语速说道：“他们的言语传入我耳中就像是隔了一层纱布一样听不太清，唯一能听清楚的只有两个字......西京！”
李淳疯抽出两张纸试图止住鼻血，但无济于事，鲜血很快就淌满了他那破烂的衣衫前襟。
这时，沈默言才注意到他前襟上那大片已经快称之为痂的深褐色印记......
那是经历了无数血液洒下又干涸的循环才能造成这种质感。
“别说了。”罗絮突然出声制止道，“你的生命力在不断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