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都察院,大堂!
“大人,属下实在不明白,为何要放过那商人许甲!”
李时勉质问着顶头上司凌汉,言语之间尽是不满。
凌汉喝着茶水,随口说道:“都察院没有缉捕,审讯之权!”
“这可真是好茶啊,堪称极品,陛下赐的,老夫不是小气之人,时勉,你也来尝尝!”
怪不得詹徽那个老王八蛋经常问皇帝要茶叶,这宫里的茶叶就是不一样啊!
“老大人,你怎么还有心思喝茶,陛下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完呢!”
李时勉焦急道:“那个樊公子到底是何人,这可是陛下点名要查清楚的,请老大人下令,属下这就去审问!”
“方才老夫已经告诉你了,都察院没有缉捕,审讯之权,抓了许甲已是不妥,回头放了吧!”
李时勉态度坚定,据理力争道:“老大人,这是陛下亲自下旨都察院侦办此事,打击官员奢靡之风,我们怎能以无权为由而懈怠,如此怎对得起陛下重托,如何对得起朝廷俸禄,如何对得起身上这身官服啊!”
“老大人若是有所顾忌,那属下去办,出了事由属下一人承担,由死而已,有何惧哉!”
“怕死就不要当御史!”
李时勉气愤而去!
“时勉!”
凌汉呼喊两声,可李时勉并没有回应!
“和老夫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甘甜的茶水在喉中回荡,凌汉无奈苦笑一声!
这件事凌汉原本以为都察院上交一份名单,皇帝处置几个官,以儆效尤,震慑百官,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他没想到,皇帝非要追查到底是谁花了三万多两银子去花船玩了三个月。
这个人绝不是什么商人,一定是京城的某位大人物,文官俸禄低,即使有人贪了些,也不会拿三万多两银子去花船玩,这让让人发现,死路一条!
不管是洪武朝,还是永兴朝,对待贪污受贿的问题,一直延续剥皮萱草的刑罚。
永兴皇帝虽不似他爷爷那般残暴,却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这些事情,凌汉都想到了,这个“樊忠”一定是京城的哪个勋贵,或者勋贵子弟。
樊忠是之前皇帝的贴身侍卫,如今去了司马院,没什么背景,穷孩子出身,他不可能有这么多钱,而且皇帝也说了,这个人肯定不是樊忠。
给皇帝当侍卫,几乎是寸步不离的,没有机会结交多少人,和他关系最亲近的朋友,无疑就是另一个侍卫,李太傅家的大公子李辰了。
没人会冒充一个不认识不知道的人,那这个“樊忠”到底是谁,很显而易见了!
两朝元老,身居高位,还没当今皇帝当过老师,八十多岁仍然坐镇都察院,凌汉如果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如何能在朝堂上屹立不倒。
要是以前,他早就上报朝廷了,此事奏本已经放在尚书房的御案上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老了,说不定哪天就死在都察院了,要不是为了扳倒詹徽,早就回家养老了,他不想在扯别的事情。
事情出了,他当然要秉公处理,可现在事情还没出,一切还都是他的猜测。
李时勉是永兴八年的进士,为人刚正,性情如火,眼里不揉沙子,对待不正之事敢于直言,受到了凌汉的赏识,被要到了都察院,一路提拔到右佥都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