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小侍自然明白丞相是有机密要谈,忙应诺退了出去,将帐帘拉下。
萧元彻这才沉声道:“何事,讲罢!”
伯宁踏前一步,低声道:“前些时日,主公交待属下探查细作一事,属下现在已经查清楚了!”
萧元彻闻言,眉头一蹙,低声道:“哦?何人!”
伯宁附在萧元彻耳边低低的说了一阵。
萧元彻这才蓦然点了点头,忽的朗声道:“擂鼓!聚将!”
苏凌正自在一处临时营帐忙活着,无他,郭白衣身子虚弱,一路疾行,颠簸之下,再加上酷热难耐,被折腾的实在难受,此时浑身汗如雨下,脸色煞白,气喘吁吁,不住的咳着。
苏凌正用针灸之法,给他顺气,以减轻他的症状。
萧仓舒也在一旁关切的看着二人,眼中满是担心。
正在这时,便听到急促的鼓声传来。
郭白衣忙示意苏凌停止针灸,苏凌也是一叹,只得将扎了一半的银针从郭白衣的身体穴道上拔下。
郭白衣又喘息了一阵,脸色这才有些缓和,低声道:“苏凌,这是主公擂鼓聚将啊,定有要紧事,扶我过去吧!”
苏凌有些心疼道:“白衣大哥,丞相那里有什么事,我去就行了,回来再告知你,你现在得好好休息才行!”
郭白衣摆摆手笑道:“无妨,我这身体还不至于死在这里主公那里我不去,不放心啊!”
苏凌没有办法,只得扶了郭白衣,又吩咐了萧仓舒去河边取些清水,待从丞相那里返回,若还有时间,再替郭白衣针灸时可用的到。
苏凌扶着郭白衣刚走到萧元彻大帐外,却觉着郭白衣胳膊一用力,不让苏凌再扶他,整个人似乎好了许多,迈着步子,径自先走了进去。
苏凌心中暗叹。
他这是怕萧元彻为他忧心,兀自强撑而已。
想到这里,苏凌心中五味杂陈,看向郭白衣的神情颇有些肃然起敬。
临时大帐之内。
萧元彻面无表情居中而坐。
身后垂手站立的正是伯宁。
他仍旧是一脸的阴鸷,那神情从未变过。
苏凌和郭白衣却是最后来的,进来时,文臣武将皆已到了。
萧元彻见郭白衣满身是汗,这才让小侍们搬了把椅子给他。
郭白衣原是不肯坐的,萧元彻执意不肯。
郭白衣这才拱手谢过,坐在萧元彻一侧。
萧元彻扫视了一眼帐内的所有人,这才沉声道:“原以为着天气炎热,让大家在这林子中歇息歇息,乘乘凉可是这事不遂人愿啊,有个事情,不得不让大家聚在一处。”
“为丞相分忧,是我等该做的!”众人皆恭声道。
萧元彻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头对苏凌道:“苏凌啊,还记得你之前说过,咱们营中有细作的事情么?”
苏凌点了点头道:“小子自然记得!”
他俩看似平常的话,却如大海生波一般,整个大帐中,除了苏凌和萧元彻、郭白衣、伯宁之外,其他人皆是神色一变,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萧元彻示意众人安静,这才又道:“那你就将你如何断定又细作的事情,同这帐中诸位再讲一遍吧!”
苏凌这才又把第一次夜间偷袭颜仇、文良大营,文良说漏嘴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闻言,无不吃惊。
黄奎甲第一个跳出来,须眉皆炸怒道:“这细作到底是哪个小子,要是被俺找出来,俺一戟砸扁了他!”
萧元彻朝黄奎甲一瞪眼道:“就会蛮干,还不退下!”
虽然是斥责,但所有人皆能看出丞相对这黄奎甲的喜爱。
黄奎甲这才挠挠头,悻悻的退下。
萧元彻这才面沉似水道:“此事我吩咐了暗影司伯宁暗中调查,伯宁也是个会办差事的人,已然将细作找了出来,我看”
他扭回头,看着伯宁一字一顿道:“伯宁啊,既然是你办的事,那不如你就当着满营诸位的面,将细作是谁讲个清楚吧!”
伯宁脸色更加阴鸷,闻听萧元彻此言,这才缓缓拱手,迈步从萧元彻身后走了出来。
伯宁面向满营众人,沉声道:“这样吧我还是把细作先指出来吧!”
说罢,他开始缓缓迈步。
或许是他故意而为,又或许是他受了萧元彻的命令。
只见伯宁并不说话,神情越发阴鸷,眼眸越发阴冷。
他在每个人的面前皆停了几息,阴鸷的眼神盯着每个人的脸看上几眼。
每个人被他一看,皆是身子一颤,不敢与他正视。
他就这样一个个走过去,一个个看了一遍。
除了坐着的郭白衣,连苏凌都被他这样看去。
只是苏凌身正不怕影子斜,见他这般神情看着自己,倒觉得有些好笑,他真就朝着伯宁挤眉弄眼的一呲牙。
那伯宁只做未见,仍旧一脸阴鸷。
伯宁依旧这样来来回回的走到每个人身旁,然后盯着他们看上几眼。
直到最后,他缓缓的停在许惊虎的身前,阴鸷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再未移开。
许惊虎一阵愕然,只得颤声出言道:“伯宁,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怀疑我许惊虎是细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