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翀闻听苏凌这一席话,默默无言,心中若有所思起来。
苏凌又道:“如今,萧沈大战,你死我活,丞相便是有心放你离开,那些将领和文臣当做何反应?更何况你此去还是投已经和沈济舟联合的皇叔,这更是难上加难,丞相危大局计,也不可能眉顶着满营文武的压力,放你离去啊!”
关云翀这才点点头道:“苏凌兄弟,所言不差,可是,我总不能困死在这里吧,兄长无论如何也是要去寻得!”
苏凌忽的正色道:“云翀大哥与皇叔情深义重,我亦知晓,可是,你若现在走了,如何全当时与丞相定下的三诺三约?”
关云翀微挑眼眉,淡淡道:“如何没有全这些诺言,我说过,在丞相营中时,定当鼎力相助丞相,如今临亭一役功成,我又阵斩了颜仇,这还不行么想来我亦不欠他萧元彻什么了吧!”
苏凌缓缓摇头,笑了起来,并不说话。
关云翀诧异道:“苏凌兄弟何故发笑,难道你不认同关某的话么?”
苏凌点点头,声音中已然带了些许锋芒之意道:“当然不赞同,而且我认为若云翀大哥此时离开,却与那背盟之人无益也!”
关云翀神情一凛,已然带了些许怒意道:“苏凌兄弟此话怎讲!”
苏凌不慌不满,缓缓道:“云翀大哥当初许诺,定然在寻兄之前,为丞相建立功勋,以拳丞相赏识之恩,然后再去寻找兄长,可是自那日以来,丞相三日一小赏,五日一大赏,更是将这绝世神驹火云流霜赐给你,可反观云翀大哥,你可立有寸功么?”
关云翀冷道:“如何没有?临亭不是?”
苏凌针锋相对道:“临亭当然不是!一者,袭临亭,乃是我与祭酒、丞相三人设计,云翀大哥从头至尾参与谋划了么?此战乃是计谋周全,便不是云翀大哥前往,换上黄奎甲、夏元让、许惊虎哪一个又不能成功呢?因此,无论是谁皆可成功,只不过是这份功劳,丞相送给了你罢了!云翀大哥,丞相有意赠你的功劳,你如何能算作这是你自己建立的功勋呢?”
“我”
“二者,云翀大哥或许还不知道,因为灞城又被攻破之危,加上沈济舟又重新纠合了十几万大军,妄图诱丞相深入,好到时围攻之,所以方才丞相、我与祭酒已经定计了,全线转移,撤退到旧漳城去,这样一来,临亭也好,灞津渡也罢,得而复失,等我们撤了,又将丧于萧元彻之手。如此看来,那攻占临亭的功劳就算全是云翀兄长的,可最后临亭还是丢失了,这样的功劳岂不是化为了虚无?兄长如何能够拿此事服众啊!”
苏凌不等关云翀反应,暴风骤雨额拿话轰炸道:“其三,等大军返回旧漳,丞相方能与沈济舟展开决战,这个当口,正是兄长立功还丞相恩情之时,可是兄长却要此时弃丞相而投丞相敌对的皇叔,这岂是大丈夫所为?试问兄长,可担得起义薄云天四字否?”
关云翀终是神色一暗,低下头去,久久不语,半晌方抬头叹息道:“唉,苏凌兄弟句句如刀,字字如剑,却是说的正理,关某受教了,可是让我舍去兄长留在萧营,云翀宁死不为也!”
苏凌忙摆手道:“云翀兄长言重了,之前小弟已经说了,此番前来是要助兄长离去寻兄的,所以,小弟已然想好了兄长何时离去,如何离去的计策!”
关云翀闻言,这才一扫忧愁道:“如此,关某谢过了!苏凌兄弟请教我!”
苏凌点点头,这才不慌不忙道:“此次咱们大军转移,目标极大,沈济舟军中斥候和管情报的魍魉司不可能不知道,因此沈济舟定会派兵袭扰,甚至会在半路伏击我们,苏凌以为,不若兄长暂时留下,到时助丞相击败袭扰埋伏的军队,要是再能杀他几员将佐,便是真的立了功劳,这样也守了诺言,再若离去,丞相营中便不会有那么多异议了。”
“再者,反正前往灞城和前往旧漳走的是一条路,我料丞相必不给你关凭路引,云翀兄长何不顺势而为,随着大军先往旧漳,从旧漳到灞城,只有数个关卡,和一座灞南城阻隔,比起从此地出发前往灞城的难度亦小上许多吧!不知云翀兄长意下如何?”
苏凌说完这些话,眼神奕奕的看着关云翀。
关云翀沉吟良久,终于站起身来,朝着苏凌一躬道:“苏凌兄弟确实一片真心为关某考虑,关某差点冤枉了兄弟,实在惭愧!我方才想了想,如今只能按照苏凌兄弟的计策行事了!”
苏凌这才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幸亏眼前的是关云翀,总是听些劝,若是张三爷,怕是此时自己早被他撵出来了。
苏凌这才点头笑道:“这便好了!那兄长既然决定如此,便早些休息,明日随着大军开拔,一同起身吧。”
关云翀点了点头。
苏凌这才转身告辞。
可是,他刚走到营帐门口,关云翀却蓦地出声道:“只是,云翀有一事拜托,还望苏凌兄弟返回丞相帐中,将我随大军到旧漳后,必去寻兄长一事代为为兄向丞相秉明,以免到时丞相阻拦,闹的不愉快!”
苏凌闻言,五官顿时成了苦瓜,不住摇头叹息道:“我知道了二爷,你好好休息我现在就回去见丞相我容易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