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遥淡淡摇了摇头道:“司遥命苦,几岁时便没有了爹娘,如今他们的面孔,司遥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跟着一个同族的叔父从敦掖一带离开家,涉过沙漠,艰难地来到中原......”
苏凌有些惊讶道:“敦掖?原来司遥娘子竟是凌武城人?”
苏凌可记得,大晋沙凉与西北疆沙羌人部落交界处,有一大城扼一望无际的沙漠而建,便是大晋最西北的一座城,名为敦掖,只是,许-->>
多年前,如今天下武学的圣人无上宗师剑圣镜无极,一人一剑来到了那里,在敦掖城筑剑庵,聚拢天下名剑,藏于剑庵剑冢之内。
镜无极创立剑庵之后,天下无数武学高手,纷纷前往挑战镜无极,无非是想着博个名头,万里有一者,把这天下第一的武学圣人给赢了,那岂不是自己更会名扬天下了。
镜无极一边替天子守西北疆界,一人一剑独抗沙羌蛮夷,令这彪悍民族狼兵无法侵犯大晋疆土一步,一边接受天下武道之人的挑战。
这么多年过去,无论庙堂哪方势力,还是边疆沙羌蛮夷,亦或者天下习武之人,皆无法撼动敦掖城。
那敦掖城,始终傲立在茫茫黄沙大漠中,宛如一座岿然不动的高山。
于是,周边百姓,多携家带口,迁徙进那敦掖城中。
久而久之,那敦掖城只知当世有剑圣,不知庙堂有天子。
大晋如今纷乱,朝堂更无法顾及边陲城郡,因而,这个敦掖城,便成了镜无极一人之城。
多少年来,镜无极剑庵前,一眼望不到边的绵延试剑玉璧之上,剑痕累累,经年累月,却只有人留下剑痕和自己的剑,并无一人能标名于上。
久而久之,此城原本敦掖的名字,被世人逐渐遗忘,除了那些土着,再无人提起。
世人皆知无敦掖,天下朝圣凌武城!
这凌武城成了所有武道之人毕生最为向往的巅峰!
苏凌身旁的丁小乙闻听苏凌提到凌武城,也是一脸的向往和钦敬道:“小乙当年浪迹江湖,也有心前往朝圣,想要会一会那武学至高圣人镜无极......公子你猜如何?”
苏凌饶有兴趣道:“小乙有幸见过镜无极?”
丁小乙苦笑道:“我虽进了凌武城,到了剑庵之外,却是连那试剑玉璧都没有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剑痕印记啊......镜无极更是无缘得见,只是他座下一个杂役弟子,我就连三招都接不了......只得折了那剑,扔进剑冢,铩羽而归......”
“什么......三招?还是个杂役弟子......那这镜无极的实力,得有多恐怖......”
苏凌一脸惊愕道,他暗想,几年前他在那满是风雨的破庙中见到的那两个老者,一个他确定就是离忧山轩辕阁轩辕鬼谷,另一个极有可能就是剑圣镜无极了。
苏凌肠子都有些悔青了,早知道那老头儿如此牛波一,自己怎么也得死缠烂打,让他传授几招,要真如此,自己现在岂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么......
丁小乙一脸向往之色道:“镜无极的实力,实在难以用境界来划分了,当世怕也只有离忧山轩辕鬼谷能跟他相提并论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位已臻飞升的圣人,若真的交手,孰胜孰负啊!”
却在这时,那宋司遥却似有些不满道:“两位公子,咱们这里只有温柔乡,可没有什么打打杀杀的......两位难道只对打打杀杀感兴趣,就算佳人在侧,两位难道也是两眼空空不成?”
苏凌忙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风花雪月之地,扯远了......看看花魁娘子都不高兴了......咱们还是只谈风月的好!”
丁小乙这才怔怔地点了点头。
宋司遥这才淡淡道:“那凌武城,是如今大晋绝大多数的百姓叫地,而像司遥这样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里的人们,还是敦掖二字更为亲切。”
苏凌长叹感慨道:“没有想到,如此如水温柔的司遥娘子,竟然是沙漠边陲的人......”
宋司遥眸中透出一丝苦涩之意道:“唉......哪里的人有什么关系呢?不还是被我那贼叔父卖进了烟花巷中,流落风尘么?”
苏凌和丁小乙-->>
闻言,皆缓缓一叹。
苏凌不动声色道:“既然司遥娘子是西北边陲人士,为何会江南小曲,而且还弹唱得如此高妙呢?”
苏凌这一句也是有意相问,目的还是在于试探她的来历。
宋司遥淡淡道:“司遥流落风尘,四处漂泊,居无定所,京都龙台、益安州、司州、充州等等,整个大晋几乎都曾漂泊......但在江南之地,停留的年月最多,而司遥也是在那时才有了些许的名气,逐渐地有了身价......司遥这些江南小曲,都是当年我在江南之时,一位江南的风月场中的姐姐教会我的......司遥也十分喜欢,所以便独独只研习这江南之曲了!”
苏凌缓缓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半信半疑。
丁小乙却忽地出声道:“司遥娘子在江南过几年......不知身在江南哪个州啊?”
“扬州......”
宋司遥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不知为何,竟又深深地看向丁小乙。
扬州!......
丁小乙心中莫名一颤,忽地想要继续问个清楚,可却又心中一翻,有些事,不能说,也不愿说了。
罢了,只是扬州,或许......只是巧合呢。
苏凌偷偷看了丁小乙一眼,发觉他似乎欲言又止,又看那宋司遥说扬州二字时,似乎有意无意地看向丁小乙,心中不禁一动。
他为了彻底地分辨清楚,这才似随意道:“苏某不才,曾经在灞南城袭香苑中,有幸得遇那里的花魁娘子......她亦是江南人士,与司遥娘子一般,也独爱江南小曲,那抚琴和唱曲的本事,就如司遥娘子相似......司遥娘子既然几乎走遍了整个大晋,但不知是否认识她啊?”
“灞南城么?却是心向往之......但始终不得成行......”宋司遥摇了摇头道。
苏凌追过话道:“既都是花魁,且喜好相同,说不定司遥娘子听说过那曾经灞南花魁的名字......”
苏凌顿了顿道:“那灞南花魁,名唤......如花?司遥娘子可认识?”
苏凌有意试探,虽然穆颜卿曾当面否认这绮红苑与她的红芍影有关联,但却出言警告苏凌,最好不要去招惹那里。
这也是苏凌疑心之处,所以才有今晚之行。
还是先确定这眼前的宋司遥跟穆颜卿是否有关才好,要是有关,那自己还要多多帮忙掩饰一些。
毕竟,他虽然有些两难,但还是不想穆颜卿陷入危险之中的。
那宋司遥似想了想,这才摇了摇头道:“司遥并不认识这位如花娘子......”
她说得肯定,神情和眼神也并无异样。
苏凌这才基本确定,这绮红苑和宋司遥,应该是跟红芍影无关的。
然而,苏凌总有一种感觉,这宋司遥绝对不似如她所言的那般简单,关于她,定然还有秘密。
既然她并不是红芍影的人,那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一时之间,苏凌陷入了沉思之中。
苏凌不说话,那丁小乙更不能应付了,也只得低头以吃酒掩饰尴尬。
陈醒三倒是会说话,但是他的身份可是总管,这里如何也轮不到他开口的。
整个场面顿时显得安静起来,众人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和无趣。
只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悠远的更夫打更声音:“天寒风冷,留心碳柴,谨防火烛.....子时一刻......”
紧接着便是一阵当当的铴锣更鼓之声。
宋司遥听了这窗外的更夫报时,眸中蓦地流转出一丝笑意,更带了些许魅惑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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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朝着苏凌和丁小乙中间,魅惑地一探身,那小衣间的圆润呼之欲出。
这一下,便打断了苏凌的思绪,他与丁小乙皆不由得心中突突跳了起来。
不会吧,这是要进入正题了?
真的要一对三?
丁小乙是个汉子,见此情形,就想转过脸去。
岂料那宋司遥轻轻一扯他的衣袖道:“司遥都不害羞,小乙公子却如何先害羞了呢?既然来这里,咱们都知道要做些什么?”
说着,转头朝着苏凌娇柔道:“是不是啊?苏公子?您可不是不解风情之人啊......”
我......苏凌一阵头大,只得含糊其辞,搪塞应付。
却见那宋司遥格格娇笑起来,虽然娇笑,但不知为何,脸上的神情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是眼眸间娇媚笑意浓重。
“春宵苦短......已近子时了......不如......”
苏凌也豁出去了,真就那样胡搞,自己死都做不到。
他忽地站起身来,嘿嘿一笑,看着丁小乙道:“是啊,司遥娘子说的极是,春宵苦短......我看司遥娘子一直都在偷偷看着小乙,小乙呢,对司遥娘子也是温言细语......那我跟醒三先告辞了.......不耽误你们了......”
说着朝陈醒三一挥手,两人就朝着门口走去。
苏凌一边走,一边回头,嘿嘿朝丁小乙笑道:“小乙......夜很快就过去了,你抓紧时间啊......我们回府等你回来细说啊......”
丁小乙顿时怔在那里,暗想,苏督领,你这就把我卖了。
但见他急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的急道:“苏......苏公子,醒三......你们......你......”
苏凌哪里给他说话机会,一拉陈醒三,大步朝门口走去。
宋司遥格格直笑,忽地抬起玉腕,两只玉手在半空击了两掌道:“姐妹们......良辰一到,都进来侍候吧!”
苏凌一怔,抬头间,却见闺房大门左右一开。
两个貌美如仙,身姿曼妙,纱衣薄如蝉翼的女娘,满是魅惑的娇笑着,走了进来。
苏凌暗自苦笑,完犊子了,女儿国啊这是,进来容易,这可不好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