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金闻言,也有些无奈道:“那公子咱们该如何是好......”
萧笺舒摇摇头道:“我也难以做决断啊!”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许耽,只见许耽一脸的怒气和委屈,似乎不像装出来的。
他指了指许耽缓缓开口道:“许耽啊......我且问你......我父亲中弩箭之事,军中都知晓了么?”
许耽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说道:“自然不是,那沧水关蒋邺璩神弩营厉害,乱箭齐发,将士们自顾不暇,再加上大雾弥漫,知道主公中箭的不多,除了核心的十几个人......而且,听我家将军言说,似乎郭祭酒下令,要所有人守口如瓶,不得走漏消息!”
“哦?苏凌也知此事?”萧笺舒神情有些不似方才那般沉稳,急急问道。
许耽点了点头道:“主公中箭之时,正是苏长史第一个冲过去的,主公也是苏凌救回营去的,营内守军,很多兄弟,都看见了苏长史浑身是血,抱着主公一路狂奔,痛哭流涕......”
“若真照你所言......此事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那郭白衣和苏凌为何要封锁消息,定然是我父亲伤重,他们害怕走漏消息,一者沈济舟会反扑,二者也是为了那大位暗中谋划,想要瞒过我,对我进行出其不意的一击啊!......”萧笺舒缓缓的似自言自语道。
“是啊,公子!正因为此,我家许将军才由此忧心,吸亲自写了这信,将消息告知公子,我家将军更是在沧水之畔翘首以待公子前去主持大局!”许耽急道。
说着,许耽竟再次跪倒叩首急切道:“公子疑我可以,疑许将军不可啊!许将军可是一心为了公子筹谋啊!如今此事已然迫在眉睫,公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若公子犹豫不前,怕是我家许将军要空等一场,公子也要坐失良机了啊!”
许耽此时所言,字字如刀,正捅在萧笺舒内心的欲望深处。
萧笺舒点了点头,深深看了许耽一眼,一字一顿道:“许耽啊......我能信你么?”
许耽神情一凛,沉声道:“公子信不信我事小,只看公子您信不信许将军了!”
萧笺舒闻言,这才疑虑尽消,忽地朗声大笑,一把将许耽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许耽啊,你有勇有谋,让你做个信使却是大材小用了......等这些事毕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亲卫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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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耽心中暗自冷笑,萧笺舒啊萧笺舒,这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啊......亲卫长,老子不稀罕!
他心中虽如此想着,但表面上却感激不尽,抱拳颤声道:“多谢公子抬举!许耽万死不辞!”
萧笺舒哈哈大笑道:“方才多有得罪......我也是无奈,毕竟兹事体大,我需慎重......因此故意相试尔,想必你不会怪我罢!”
许耽赶紧要摆摆手道:“公子说到哪里去了,属下本就是公子的家臣,属下的命都是公子的,公子想要随时拿去!”
许耽此时已然称自己为萧笺舒的家臣了。
萧笺舒满意地点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活着,这命没人能拿得走!”
说着,他转身大步走到书案前,略一沉吟,霍然抬头看向倪金。
倪金的眼中,萧笺舒的眼神变得铁血、坚定且狠戾起来。
此时的萧笺舒再不似方才那般优柔寡断了,仿佛换了一个人。
却见萧笺舒似自言自语道:“富贵险中求......我隐忍这许多年,多有不平之事发生在我的身上......罢罢罢!既如此,那就一并还回去吧!”
倪金闻言吗,眼神一凛,神情变得狂热起来,颤声道:“公子......这是决定要行动了么?”
萧笺舒冷然点头,忽的将书案上的所有令箭一把抓在手中,语速极快道:“倪金听令!立刻召集灞城守备参将副将及百夫长以下人等,教军场集合!金猊卫全伙提枪上马列阵!即刻兵发沧水,不得有误!”
“哗啦——”萧笺舒蓦地将手中所有的令箭扬在半空。
令箭如雨飘落,映衬着萧笺舒如血的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