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遥 作品

第七卷马鸣风萧萧,少年正扬刀 第四百六十章 死还是活,这是个难题(第2页)

果真,沈济舟眼中蓦地闪过一丝杀机,冷冷地盯着许宥之。


许宥之心中一颤,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叩首道:“主公明察!主公明察啊!这郭涂乃是血口喷人,凭空污蔑臣啊!臣自出山以来,一心只为扶保主公,主公亦知臣当年便是跟主公最为投机,主公对臣有知遇之恩吗,臣怎么可能.......”


沈济舟听了一半,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冷声道:“你如何,且放一放,到底私下有无与萧元彻交通,也暂且不论,等候调查便是,只是我亦好奇,你说的那个谍子,到底是个谁,为何你愿意以自身担保他呢?”


郭涂趁机将了许宥之一军,冷笑道:“是啊,这便是我之三问,许大人啊,你敢不敢向主公说清楚,这谍子是何人,又是在萧元彻的军中任何职,而且跟你有如何关系,能让你给他担保!”


“这......”


许宥之一怔,面露难色,嘴唇翕动了半晌,终是一低头,声音极小道:“臣......不能说啊!”


“为何!”沈济舟眼眉一立,厉声道。


“这......主公啊,这谍子事关重大,主公请想,若我当众将这谍子的身份全部说出......恐怕走漏风声,打草惊蛇啊!那再想在萧贼身边安插咱们的人,可就难了啊!”许宥之叩首颤声道。


许宥之所说的也是实情,若在平素,沈济舟正常起来,自然能够体谅他的难言之隐。


可是,今日这沈济舟可不怎么正常。


许宥之这话一说出口,那攻击力和攻击范畴可就大了。走漏风声?何人走漏?这一下可把帅帐之中的所有人都得罪了彻彻底底。


帅帐之中,逄佶、臧宣霸已然怒目而视。便是张蹈逸脸上也有了些许的怒气。


郭涂心中暗自得意,许宥之啊许宥之,枉你自夸算无遗策,实际上你白活啊,今日你这话一出口,就算没有之前那件触怒主公之事,往后你在主公麾下也将寸步难行了!


趁他病,要他命!绝对不能给他喘息之机!


郭涂趁势紧逼,冷声道:“怎么,许大人!能立在主公左右的,无论文臣还是武将,皆是忠肝义胆,只为主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忠贞之士,你这走漏风声之言,从何说起?你不信我便罢,难道连几位将军也不信了?难道连主公也信不过么?你还言我含血喷人,如今你之所作,又当何解?”


他这一阵挑拨之下,张蹈逸和臧宣霸,还有那早就看许宥之不顺眼的姜琼也不由的哼了一声。


沈济舟眼神冰冷,似有刀剑之锋锐紧紧地盯着许宥之。


许宥之顿时觉得脊背发凉,跪在地上颤抖不已,却还是咬着嘴唇,不愿说出那谍子究竟是谁。


沈济舟冷冷道:“许宥之啊,我亦不为难于你,罢了,你说吧,如何才能说出那谍子是何人?”


“这......唉!”许宥之心中翻了几翻,擦了擦额上冷汗,方无奈道:“主公之命,宥之如何敢违抗......说出谍子是何人也不是不能,只是......还请主公屏退左右!”


“什么!许宥之,你莫要欺人太甚了!当我等是宵小之徒么!”


臧宣霸脾气暴躁,早就忍无可忍了,听了许宥之此言,已然大怒呵斥起来。更是不由自主的朝许宥之身前欺去,作势要打。


姜琼也是一旁牙咬的格格响。


张蹈逸还算温和,见臧宣霸如此,忙一拦道:“臧将军,主公在此,不可放肆!主公自有决断!”


臧宣霸这才哼了一声,并未发作。


可是那郭涂却巴不得臧宣霸真就给许宥之一顿胖揍,方消他心头之恨。


看见臧宣霸要打,他心里乐不可支。未曾想被张蹈逸所拦。郭涂心中顿生怨恨,狠狠的剜了一眼张蹈逸。


老子早晚要报复这个姓张的!


沈济舟一甩袖子,冷笑道:“许宥之啊许宥之,我若今日屏退左右,岂不寒了诸位之心么?不仅如此,你此言更是动摇军心,离间我与诸位的关系!本大将军,岂能容你!”


再看沈济舟眼眉一立,怒喝道:“来啊!左右将其拖下去,重打二十,再来问话!”


“喏!”帐外士兵闻风而动。


许宥之一脸难以置信,霍然‏​​‎​‏‎‏‏‎‎​‏‏‎‎抬头,看向眼前的沈济舟,蓦地觉得此时此刻帅案后的沈济舟从未有过的陌生。


罢了!打!随便打!今日被打死,也断断不能讲出半句谍子是谁!


许宥之心一横,头一低,一语皆无。


“慢慢慢!主公且息雷霆之怒!许宥之该打,但念在与萧元彻一战,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暂且记下......”


便在这时,有人蓦地高声道。


包括许宥之在内,所有人循声望去,不由的都觉得有些意外。


说话求情之人,非是旁人,竟是郭涂!


许宥之冷笑一声,一脸恨意道:“郭涂,许某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郭涂一脸得意,假模假式的拍拍许宥之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许大人,这是何苦来哉......你也不是年少之人,这几十军棍下去,那不得打出个好歹来......罢了,还是郭某心疼你啊!”


说着,郭涂朝着沈济舟一拱手道:“主公,涂有一言......”


沈济舟这才脸色稍霁道:“卿且讲来!”


郭涂这才不紧不慢的朗声道:“许大人一直以来跟随主公,若说他跟萧元彻私相授受,我郭涂是有些不相信的......不如这样,且让他戴罪立功,这样一则给他一个机会,二则也可彰显主公之公允!”


沈济舟有些意外,瞥了一眼郭涂道:“哦?戴罪立功?何意......”


“不如就让许宥之当众说出那谍子是谁,哪怕只说个姓,也算有这个人了......”郭涂淡淡道。


“那他若不肯说呢?”沈济舟一脸愠色道。


郭涂眼中杀意一闪,一字一顿道:“如说,扰乱军心,挑拨主公与臣等关系则既往不咎,如不说,便推出辕门,立斩!”


什么!


郭涂啊郭涂!你好狠!竟然想这样逼死我!


许宥之圆睁怒目,拳头紧握,恨不得上前咬他两口。


沈济舟却暗自思忖,觉着郭涂说的有道理。


“既如此......许宥之,我数三个数,若说,方才之事一笔勾销,若不说,刀斧手何在!”


“喏!”


帐外又是一阵齐声应诺。


“何去何从,许宥之,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沈济舟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


再看许宥之跪在那里,头压得很低,看不出他的表情,一语皆无。


“二!”沈济舟怒喝一声,伸出第二根指头。


帐外刀斧手已然挺直了胸膛,手中握紧了杀人刀。


再看许宥之面色苍白,虽低着抬头,已然不如方才那般,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三!......”


话音方落,许宥之轰然抬头,带着哭腔,大呼道:“臣愿说!臣愿说!”


沈济舟这才缓缓将手放下,轻轻拍了拍桌案,只说了一个字。


“讲!.......”


“那......那谍子他......他也姓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