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邯见苏凌和萧仓舒一脸惊讶,脱口而出棠岭二字,也不由的脸色一变,低声疾道:“莫不是副督领这位公子也听说过棠岭么?”
萧仓舒有些意外,他竟然唤自己为这位公子,难道伯宁给他们的塘报中未曾提及自己的身份么?
萧仓舒刚想出言表明身份,却见苏凌给了他一个眼神,截过话道:“这位是我暗影司总司这几个月新收的文书令官,姓满名冲。”
杨邯这才朝着萧仓舒一拱手,萧仓舒心中疑惑,为何苏凌要出言阻止自己表明身份呢?莫不是看出了什么异常?
他心中虽疑惑,却也不动神色的朝着杨邯一拱手道:“见过杨副司主”
杨邯显然没有对他多重视,只是口称不敢,言说兄弟如此年轻,已然在总司做事,前途不可限量。这才又正色道:“”莫不是副督领也知道这个棠岭么?”
“我们”萧仓舒刚说了两个字,苏凌再次截过话道:“我们也是略有耳闻,只听说这棠岭颇为怪异,有许多异闻传说,故而惊讶”
杨邯点了点头道:“那些都是坊间百姓的传言,还有人说那里有鬼,可是也真没有人见过那鬼的模样不过那里多雾瘴,倒是真的,棠岭深山野岭,雾瘴一起,连绵弥漫在整个山中,寻常人不得靠近啊”
苏凌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为何会有贺长惊出现在那里的消息呢?”
杨邯忙拱手道:“属下也是疑惑,正在加紧派人甄查消息是否属实,无奈昨夜大雨,今日听靠近棠岭的兄弟们讲,棠岭雾瘴又起,我怕兄弟出事,这才想着等雾瘴消散些,在组织全力进入棠岭搜寻贺影主的下落。方才属下正处理此事,故此来见副督领来得晚了些,还望副督领宽恕则个。”
苏凌闻言,这才神情缓和,淡淡笑道:“杨副司主也是一心公事,我如何能怪呢杨副司主请坐,诸位兄弟也都别站着了,都坐下说话吧。”
杨邯赶紧一抱拳道:“多谢副督领体谅!”说着,便与苏凌对面而坐。
可是他身后的那些暗影司的人,依旧站在那里,连动都未动一下。
苏凌淡淡看了一眼这些站着的人,眼中闪出一道不悦的神情。
杨邯察言观色,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位副督领似乎对这些人的行为颇为不满,这才忙回头朗声道:“都还愣着干嘛?副督领让你们坐着说话,还不快坐了!”
这些人方才皆朝着苏凌抱拳,各自坐了。
苏凌的神情再次缓和下来。
杨邯跟苏凌寒暄一阵,问了苏凌前方战事的情况和一路是否顺利,苏凌找了些官面的套话说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苏凌这才话锋一转,淡淡看着杨邯,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几个字道:“可安全么?”
杨邯先是一愣,吧嗒吧嗒滋味,方反应过来,忙道:“副督领且放心,咱们这里还是安全的,一者,这望海客栈在渤海城虽然算不上太大的客栈,但也是营生了十几年的老店了,官私两面,时时都有打点,他们也只认为咱们是真的开店做生意的买卖人,而且又不是什么新开的店面,一般他们不会怀疑到这里的;二者,自贺司主失踪之后,我们便一直打探他的下落,生怕他落入沈济舟魍魉司或者长戟卫的手中,我们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事情有变,立刻一把火烧了望海客栈,制造混乱,然后全部静默”
杨邯喝了口茶,方又道:“可是,这许多日过去,无论是魍魉司中咱们的人传回的消息也好,还是咱们自己打探的消息也罢,贺司主此次失踪跟魍魉司或者长戟卫都没有任何关联,最初之时,咱们以为他们可能封锁了消息,放长线钓大鱼,可是已经刚过了一月有余,咱们望海客栈连半个官差都未曾来过,所以,属下们觉得,望海客栈目前为止还是安全的。”
苏凌认真的听了杨邯的话,见他说的笃定,亦有理有据,这才笑着点了点头道:“渤海暗影司虽然遭遇变故,但是幸好有杨副司主费心劳神,总算是平稳,杨副司主辛苦了!”
杨邯闻言,忙神情一肃,起身拱手施礼道:“暗影司誓死效命丞相大人,这些皆是属下们职责所在,杨某不敢贪功,但求事无巨细,小心应对,不出差错才是!”
苏凌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杨司主能够在变故下临危不乱,主持渤海暗影司大局,足见你之才干和谋略”
说着颇为亲近的亲自给杨邯倒了一卮茶,笑道:“杨司主,妻儿皆在京中?”
杨邯闻听苏凌最开始颇为严肃,许是听了他尽心做事的话,才心生好感,把副司主的副字都省去了,直接称呼他为杨司主,不由的心中一动,又听苏凌问他家中妻儿之事,更是心神波动,忙一拱手道:“暗影司的规矩,各地司主和副司主的家属亲眷皆留京中,没有命令不得私自见面,违者立斩属下的妻儿亦不例外。”
苏凌点了点头,又问道:“杨司主有多少年未跟家中妻儿团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