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晟默然不语。
顾瑜起身：“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已经派人去江南了。虽然需要点时间，但总会知晓，你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说完，顾瑜起身，拂袖离开。
高晟闭上双眼，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他叫住顾瑜：“顾大人，且慢。”
与其让顾府主动知晓，到时候节外生枝，倒不如他主动告知。
于是，在顾瑜停住脚步时，高晟直接开口：“你们给敏柔一封放妻书吧，实在不成，休书也行，我们只求小妹回家。”
顾瑜转身，目光冰冷地看着高晟：“适才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倘若三嫂愿意，我们自会送她离开。”
“倘若她不想，我们就会按照她的意愿来。因为她是顾府的一份子，让她高兴，满意，是我们该做的。”
“顾府的一份子？”高晟忽然冷笑起来，“那又如何？在你看来，这是一句掷地有声的话。”
“但是于我们高家来说，却是噩梦一般。就因为敏柔嫁到顾府，所以自顾府出事后，高府便受到了连累。”
“父亲处处被上司同僚排挤，母亲也因担心敏柔，一病不起。如今还有人为了陷害高家，竟然谎称被小/弟打残，非要高家给个交代！”
“这一桩桩，一件件，什么祸事不是因为受了你顾府的牵连？”
“你一句敏柔是你顾府的人，干脆而利落！但我们高家上哪儿说理去？”
顾瑜闻言，没有急着开口。
当时高家成了相府的姻亲，两家接触多了。
祖父见高大人为官清正，毫不吝惜在仕途之上给予帮助，高大人因此升任知州。
高家得的好处并不少。
现在又因顾府所累，这其中的孰是孰非，那又那么容易辩驳清楚的？
最后，顾瑜没有与高晟争辩这个问题，而是一针见血地开口：“你的话还没说完，索性一并说了吧。”
高晟深吸一口气：“小/弟向来端方有礼，哪会动手打人？实际上是那人自己从马上摔下来，硬是被他父母栽赃说是小/弟打的，现在不依不饶，纠缠不清。”
顾瑜问：“然后呢？”
高晟的语气，像是在述说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那两口子想要让高家嫁个女儿给那残废，此事便算了结。”
怪不得不要银子，只要人。
原来高家把算盘打到三嫂的头上。
顾瑜的手紧紧攥着：“要不然呢？”
高晟咬牙：“要不然，他们就打断小/弟的腿，让小/弟付出代价。”
顾瑜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嘲讽。
他的眼眸倏然隼利：“你所说的小/弟，是否是三嫂一母同胞的幼弟？”
高晟颔首：“是。”
顾瑜又问：“高家那么多旁支，怎么非看上三嫂一个遗孀？”
高晟启齿：“那残废不仅身子残废，便是脑子也不好使。敏柔死了丈夫，若是再嫁也没有好的选择。”
顾瑜的眸底，已是跳动两簇小火：“所以你们就一拍即合？认为三嫂一个寡妇，配个傻子残废没什么问题？”
高晟默然。
这态度算是默认。
顾瑜忽然扬高声音：“三嫂只是死了丈夫，不是变成了可以买卖的畜生！”
“瞧你说得云淡风轻！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把三嫂当成一个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