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像他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无法挽回了。
元五只能默念几句狗男女。
元贞帝差点气得嘴都歪了。
这把他当什么？
他九五之尊的话，还不如顾明舒好使？
然而他也陷入两难之地。
倘若他把顾明舒轰出去，显得他心胸狭隘，且坐实萧重渊说他容不下功臣的话。
但要是他留顾明舒下来，又显得他怕了萧重渊。
一时之间，他进退维谷。
于是，他再度把目光放到顾明舒身上，以期顾明舒主动滚出去。
顾明舒选择性聪明，此时她又装聋作哑，垂着头，仿佛没有看到元贞帝的暗示。
就在气氛逐渐僵持时，太后开口缓和：“安宁，到哀家身边来。”
今日的重点本就不在这些小事之上。
要是再僵持下去，只会没完没了。
还是太后拎得清，赏顾明舒一个座位了事。
而她唤的是“安宁”，而非“将军”。
安宁郡主乃皇一品之尊，倘若她落座殿内，也就没有乱了品级。
没有乱了品级，自然就不是因为萧重渊的不依不饶，而导致东陵屈服，破例让顾明舒落座殿内。
太后这一句，不可谓不聪明。
而太后的下首，则是三公之一的“太师”。
顾明舒若是落座太后身边，秦丰业不是得乖乖让开？
适才一直装聋作哑的皇后，此时依旧选择沉默。
而刘昱却开了口：“来人，快给安宁郡主布置席位。”
所有席位的距离都布置得较为紧密。
倘若再添加新的席位，只能挪来一个小兀子给顾明舒。
如此一来，不仅秦丰业不需要让位，顾明舒也会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纵使能落座殿内，也只配小兀子。
不属于她的位置，就算坐上了，也该如坐针毡。
这就是没有摆正位置的后果。
萧重渊可不惯着刘昱，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说话的是谁？你来本王身边，也让人给你布置一个席位。”
刘昱面色极为难看，却是没有回应。
萧重渊轻嗤一声。
分明什么都没说，却是把想说的都表达得十分清楚。
显得那刘昱，心胸狭隘，吃相难看。
太后的一片苦心，就这样被刘昱给搅了。
她直接命令秦丰业：“你换个位置，一点自觉都没有。”
秦丰业看向元贞帝。
但元贞帝还因为前几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并不像往常那样护着他。
秦丰业只能乖乖起身。
他的下首，坐的是宋成章。
宋成章也在装聋作哑，没有挪腾位置。
秦丰业气得咬牙，只能把目光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然而位置就那么几个。
宋成章不起，另一人也装傻。
萧重渊补上一刀：“刚才说得冠冕堂皇，本王还以为你们东陵多讲规矩，挪腾个位置都这么慢，晃晃悠悠，成何体统。”
太后本就不愿意整个宫宴的重点，一直围绕着这些小事。
更不待见秦丰业。
于是她开口吩咐：“别折腾了，最后一人往外面挪，你去那坐着。”
秦丰业脸色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他堂堂太师，坐在最末尾？！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元贞帝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他挥挥手：“听太后的话，去吧。”
秦丰业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再憋屈也没处说理去。
最后一名大臣起身往外走，去找宫人在外殿新添个位置。
秦丰业坐下时，脸已经完全绿了。
但是谁也没管他。
太后冲顾明舒招手：“安宁，坐下。”
顾明舒行礼谢恩，随后顺从地坐到了秦丰业原本的位置上。
她的神色始终平静而从容。
仿佛置身事外，又似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太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向顾明舒的眼神，隐隐滚动着怒意。
今日的重点被萧重渊三言两语搞偏，随着顾明舒的落座，总算回到正轨。
而一直沉寂的元五。
在萧重渊处处向顾明舒示好时都不曾开口的元五。
也终于在此时，抬起了头。
失踪的使臣未曾找到，元贞帝那怂货始终悬着心。
见元五准备开口，他不由得攥紧拳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