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碧自告奋勇：“奴婢去看看。”
顾明舒阻止了她：“你在马车上待着，我下去看看。”
说完，顾明舒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刘尧头昏脑涨，四肢不听使唤。
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时，便再也起不来。
忽然听到行走时兵甲发出的声音，他以为还在北疆，下意识地惊醒。
可当他抬眸，映入眼帘的，却是那看一眼便叫他脊背发凉的身影。
“恶女，怎么是你？”
他醉醺醺地嘟囔了一声，或许是因为惊吓过度，胃里霎时翻江倒海，他趴到一旁呕吐不止。
一股酒与肉混杂的味道充斥鼻端。
不远处的马夫与成碧厌恶地皱起眉头。
然而顾明舒却面色未变，淡淡地看着刘尧呕吐不止。
刘尧的暗卫就跟在附近，见她在此并未现身。
不一会儿，刘尧吐得苦胆都要出来了，翻过身仰躺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睁着迷茫的眼睛看向天幕。
季夏的繁星，落入他的眼底。
他的眸子，就像那盛着银星的春池。
在最初的惊吓过后，他已破罐子破摔。
瞥了顾明舒一眼，他开始大言不惭：“难道本王喝几口小酒，你这恶女也要管不成？”
“想再打本王一遍？来吧来吧，本王就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你便，本王不怕你！”
顾明舒取出帕子，弯腰递了过去：“殿下，地上凉，臣送你回皇子府。”
刘尧看着凑到近前的帕子，他别扭地翻了个身，也不管旁边就是他的呕吐物。
他就那么自暴自弃：“凉死本王算了。”
顾明舒收回帕子，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刘尧，躺在一堆污秽旁边。
不远处的马儿，似也忍受不了这令人作呕的味道，不安地尥着蹶子。
见刘尧没有动的打算，顾明舒再度开口：“殿下，您是自己起，还是臣扶您起来？”
刘尧气急败坏：“都说了让本王死在这儿！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狗拿耗子！”
顾明舒稍稍倾身：“殿下，臣扶您？”
刘尧还死鸭子嘴硬：“都说了不用你管！你闲啊！”
然而就在顾明舒即将弯下腰时，刘尧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坐直起来。
生怕坐慢了又挨一顿毒打。
但惊觉自己有些没骨气，他爬起来拍了拍衣裳：“本王换一个地方躺，不挡你的道！”
说完，他摇摇晃晃，就要准备离去。
“殿下。”顾明舒叫他，“臣送您回去。”
刘尧没有理会，像是忽然搭错了筋，又开始自怨自艾：“本王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东西，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是……”
顾明舒看着刘尧晃晃悠悠，差点撞到街边的墙。
她正要走过去，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她循声望去，一顶华丽的轿子被护卫簇拥着出现在街角。
顾明舒挑唇，这人还真是会见缝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