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顾明舒识破了？！”
书房之中，秦丰业的震惊溢于言表。
他难以置信，惊骇不已。
震惊过后，是无法抑制的怒火。
他将桌面一扫而光，咆哮出声：“怎么可能？！这些人都是北燕人，携带的表章是真，接伴副使也不假，顾明舒如何识破的？！”
是的，这就是他安排的。
从元贞帝叫顾明舒负责接待北燕来使的时候，他就准备了这一场阴谋。
他苦心孤诣，费尽心机，与北燕合作，只为让顾明舒把假的来使迎入宫中。
到时候这群假的来使在进献财宝时掏出武器，刺杀陛下，那么作为主要负责人的顾明舒，必然不得好死！
别说顾明舒，便是整个顾氏九族，都会因此被彻底抹杀，任何与顾惟墉有关的人，也尽数消失。
世上再无与他作对的人！
但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此事竟然会被顾明舒识破？
如何识破？
怎么识破？
他根本不得而知！
满心的期许与激动，就在此刻化为泡影。
他怎生不怒？！
长随小心翼翼开口：“破绽出在兵器上，因为在北燕使臣所携带的东西之中放入了兵器，马车超重，不得已临时增加了三匹马来拉车，结果却被顾明舒因此识破了。”
秦丰业攥紧拳头，额上青筋鼓/鼓跳动：“本官忍一时之辱，就为了图这一次大计，没想到功亏一篑！”
“功亏一篑！”秦丰业又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他双拳砸在桌面上，一双眼睛红得仿佛能滴出血。
又过了许久，他才稍微平复心绪。
但见他缓缓闭上双眼，吐出几口浊气，随后问：“北燕那边怎么说？”
长随小声回应：“北燕那边说，他们会进行第二个计划，接下来，就不需要太师大人您插手了。”
秦丰业额上的青筋又跳了跳，声音却已平静下来：“假使臣一事，可收尾干净了？”
长随说：“回太师大人，接伴副使尚且还有活口。”
秦丰业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把他解决了，做得干净利落些。”
长随恭敬应下，却又问：“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秦丰业疲倦地坐回椅子上，慢慢开口：“接下来，就只能看陛下和北燕那边如何对付顾明舒了。”
“我们失败了这一次，再出手容易被抓住把柄，暂且让她得意，到时候本官再好好收拾她。”
“是。”
书房内灯光昏暗，满地狼藉。
长随的声音，像是被湮没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之中。
……
“什么？”
元贞帝在听闻杜钦彧的汇报之后，大惊失色。
很显然，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这次他们君臣并未勠力同心，所以他才对此事这般惊讶。
震惊过后，他虽有些可惜顾明舒竟识破了骗/局，但他还是觉得被冒犯了。
他当即暴跳如雷：“接伴副使吃屎的么？就算吃屎也该有点用处，竟然让人冒充北燕使臣，传出去东陵的脸面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