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质疑声之中，顾明舒终于开了口。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表章可以作假，接伴副使也可以收买，这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俞剑凌打开肖像册一一比对，他摸不着头脑：“大将军，你这是何意？肖像完全能对得上，你怎么就说使者是假的？”
自然是，今日下发到各官员手中的使臣名册，与她自己的人送来的那一份不同。
迎接使臣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必然事无巨细做了充足的准备。
否则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也庆幸她准备万全，要不然还真无法识破这些人的真实面目。
但是她也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出来，以免惹上别有居心的嫌疑。
而眼前的这批使臣，不论从长相、穿着、行为、口音以及其他各个方面来说，都看不出任何错漏。
很难叫人怀疑他们是冒牌货。
但这些都不是瞒过顾明舒的理由。
只见顾明舒将手指放到唇边，打了一个响哨。
使臣队伍的马匹，霎时就出现了异样。
绝大多数不为所动，而有极个别几匹，却被顾明舒的哨声吸引，接连骚动。
众人还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顾明舒的目光，落在骚动的马匹之上，朗声解释：“每个地方驯马的指令都有所不同。”
“适才本将军做的那个动作，是京城附近一带唤马的指令，产自北燕或者是入境州县的马，不可能听得懂这样的指令。”
“然而就在刚刚，有三匹马因回应本将军的指令而发生骚乱，这骚乱引起其余马匹的不安，令马夫几乎控制不住。”
“可见，这些马匹是就近才加入马队的马。东陵对外国使者入境有着极其严格的规定。”
“使者不得擅自于入京途中购买或者租赁马匹，一切所需在使者初入境的州县，由东陵地方官员负责提供。”
“若是马匹不够，在入境东陵时便可得到补充，缘何马队之中，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么？”
接伴副使当即回应：“镇北大将军，你莫要小题大做，就算是有几匹马是新购入的，那又如何？”
“车马劳顿，这些马拉着东西行了数千里，疲困交加之下，其能力本就会有所下降，添补新的马匹，这很奇怪么？”
顾明舒反问：“既是添补新的马匹，为何没有立即上报？若不是其中有假，就是你这个接伴副使的失职！”
东陵对外国使臣礼遇丰厚的同时，也时时防备他们对本国不利。
所以，入京途中使臣不能租赁或购买马匹等，都是东陵对外邦怀有警戒的体现。
换马匹这种事，若是放在往常，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在使臣队伍之中/出现这种情况，接伴副使却没有汇报，这不仅仅是失职的问题了。
眼看东陵的官员已然警惕，接伴副使连忙表示：“这的确是下官的失职，然而镇北大将军也不能因此，就断定使者是假冒的！”
顾明舒继续开口：“是否假冒！一验便知！你要证据，本将军给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