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晴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身边。
顾泽正昨晚住在普通病房,今天一早被转到了单人间的特殊病房,所以病房里很安静。拖动椅子的声音,在这里显得特别刺耳。
顾泽正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夕晴站了起来:“如果你想谈是这些,那我就不奉陪了。”
“好好好。你先坐下。”顾泽正颤颤巍巍抬手挽留的样子,让夕晴觉得他很可怜。
“丽娜怎么没来陪护?”夕晴坐了下来。
“她要照顾小杰,在帝城不方便过来。”
夕晴面无表情,觉得他有装可怜的嫌疑:“你家有那么多保姆。”
“我不喜欢保姆伺候。”
“那你的那位小情人呢?”
“我只是利用她帮我做事。”
夕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便不再继续说话。
顾泽正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夕晴给他倒了杯水,扶他半坐起来,让他用吸管慢慢喝。
“还是你照顾得周到。”顾泽正喝了水感觉好多了。
“我对待这里每个病人都这样。”夕晴言下之意就是不会对他特别照顾。
顾泽正自然听得出来,随即换了个话题:“照顾病人很辛苦的。如果你有很多钱,你会不会离开这里,换一份工作?”
“不知道。”夕晴并不想回答这种如果的问题。
又是一阵沉默。
夕晴站起身,顾泽正以为夕晴要走,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她留下。
夕晴突然开口问道:“你让刘朝霞去偷马健康的什么东西?”
“这事……说来话长……”顾泽正觉得有些胸闷气短。按着胸口,看样子十分难受。
“先别说了,平躺下来,我帮你针灸缓解一下。”
顾泽正听话地平躺着,嘴里喃喃着:“你的医术和你母亲一样好。跟她一样心地善良。”
“我没见过母亲,我的医术是姥姥教的。”
顾泽正重重地叹了口气,失神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陷入了回忆:“我生在富裕的家庭,突如其来的上山下乡行动让我迷茫。我被发配到了一个陌生的村里,在此之前,我连米是怎么种出来的都不知道。”
夕晴认真地给他针灸,目不斜视,可耳朵却竖得直直的。
她想知道关于那个年代的故事。
顾泽正用力呼吸了几口,觉得顺畅了些,又继续说到:“我到了村里之后,就十分焦虑,看到女人就会忍不住想要做那种事情。我被他们当成流氓,天天挨打,他们不给我饭吃,让我做最脏最累的活,随意羞辱我,打骂我。我一遍一遍地写着家书,希望家里能把我从地狱中救走,可是那些信全都石沉大海。”
夕晴看了眼手表,记录针灸时间,随口问道:“怎么认识她的?”
“那天我被派去开山赚工分,被石头砸伤了腿,又被抓去挑肥料。伤口碰上粪水感染了,烧得昏迷不醒。我以为我要死了,这时瑶瑶一身白裙像仙女一样来到我身边,她没有嫌我又脏又臭,还帮我治伤。”
“她把你治好了。”
“她不仅治好了我的腿,还告诉那些欺负我的人,说我旺盛的需求并不是流氓,只是阴虚火旺,只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