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这才看到大龙的肩膀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那些水泡红肿发亮,水泡周围的皮肤被高温炙烤得发红发肿,一些水泡因为与衣服的摩擦,表皮已经开始破损,渗出丝丝血水,混合着液体,让那一片肌肤看上去惨不忍睹。
秋姨无比心疼,十分后悔自己刚刚那么用力拍他的肩膀。
“大龙哥的肩膀烫伤了。”
夕晴轻柔地用棉签蘸取适量的生理盐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大龙肩膀上水泡周围的皮肤。
大龙看着秋姨笑了笑,从嗓子里勉强说出一句:“我自己都没发现。”
夕晴帮大龙将水泡刺破,保留泡壁,然后敷上她亲自配制的烧烫伤药膏,将纱布轻轻覆盖在处理过的水泡上,再用医用胶带轻轻固定。
“这几天不能碰水。”
大龙点点头。
秋姨看着都觉得疼,心疼得眼眶泛红,都快哭出来了:“怎么搞的啊,怎么会伤成这样啊?”
“救火。”大龙勉强说出这两个字。
秋姨见大龙说话还是很费劲,就拿了纸和笔给他,这几天母子俩都是这么沟通的。
大龙在本子上简单地写道:丽花大火,我去救人。
短短八个字,看得夕晴心头一紧:“是丽花夜总会吗?”
大龙点点头。
夕晴从心底升起一阵寒意,逐渐从心底渗透到四肢百骸。
“有……人员伤亡吗?”夕晴带着一丝侥幸,希望听到他说无人员伤亡。
大龙在纸上快速写道:我把丽姐救出来,她受伤了,里面没有其他人。
大龙写出来的每个字都在夕晴眼前跳跃,仿佛那场大火就出现在她眼前。
“大龙哥,知道起火原因吗?”
大龙摇了摇头。
夕晴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秋姨。我去给大龙哥抓药。你们先吃,不用等我。”夕晴说罢便跑了出去。
丽花夜总会已经成了烧焦的残骸,焦黑的墙壁和扭曲的钢梁无言地诉说着那场大火的肆虐。
滚滚浓烟虽已消散,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烟以及刺鼻的烧焦味。
报社记者正将话筒递向正在进行收尾工作的消防员,急切地问道:“消防员同志,请您讲讲这次火灾的具体状况?”
消防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回应道:“夜总会里用电设备众多,初步推测可能是电气线路短路引发的火灾,而且夜总会存有大量的酒,这使得火势蔓延得极为迅速。目前,明火已经成功扑灭,受伤人员已经送往医院了。”
夕晴失神地站在一旁,暗暗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巧合……
夕晴匆匆回到茶厂,脚步慌乱,眼神急切地四处张望,嘴里不住地喊道:“见到连晨了吗?知道他在哪吗?”
工人随口应道:“二少爷在茶山。”
夕晴往茶山跑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她跑得气喘吁吁,渐渐没了力气。最终支撑不住,坐在了茶田里。
她抱紧自己的膝盖,泪水在她的眼眶中迅速聚集,然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