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晴接过两个脉枕,感激地看了刘木匠一眼,轻声说道:“谢谢刘叔。”
水开了,刘木匠伸手抓了一小撮茶叶,放进铝壶里,桌上并没有什么讲究的茶具。他抬手将茶水随意地往搪瓷缸里一倒,吹了几口气后,就开始悠然地喝了起来。
“只有三分相似。”这是刘木匠喝完茶后的评价。
“只有三分吗?”夕晴自己觉着已极为相像了。
刘木匠说道:“你姥姥用的茶叶,是每年冬末春初时去上山采的,就在咱们村后山山顶上,有几棵野生茶树,高耸入云,每年采摘的时候,都得让我去搭木架子才能采到些许。”
“原来是这样。”
刘木匠又品了一口,缓缓说道:“今年开春以后,我带你去。我给你搭架子。”
“好。”
刘木匠轻嗅着茶香,微微蹙眉:“这香味儿也差点儿。你姥姥会把制作好的茶叶搁在竹筒里,放得越久,茶香里就越发有竹子的清香。”
夕晴想起来了,小时候家中的茶叶确是放在一个个竹筒里的。
“你坐着等会儿。”刘木匠说罢转身回了屋里,再出来时,手上拿着的便是一个竹筒。
刘木匠轻叹一声:“你姥姥走了之后,我这茶都没动过,你拿去吧。我知道你想姥姥了。”
夕晴赶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竹筒,紧紧抱进怀中。
“谢谢刘叔。”
刘木匠又从屋里拿出一双腋拐,用袖子擦了擦上头的木屑:“这个已经做好了,只是还没包布。”
他指了腋拐的上方还有扶手处,说道:“你看,这儿,还有这儿,都得裹上几层海绵或者厚布,你看你是自个儿包呢,还是等我包好了给你送去?”
“谢谢刘叔,我自己包。”
“还差你一根单拐。因为单拐需要支撑全身的重量,得找硬度非常高的料子,我还在托人帮忙找寻,得晚些日子给你。”
“不急的,我腿伤的朋友刚刚才能站起来,准备练习走路,这对腋拐正好能派上用场了。”
刘木匠从屋里拿了一些海绵和碎布头给夕晴,夕晴坐在竹椅上开始为腋拐包裹。
她认真地将海绵一层一层地缠绕在腋拐上,每一圈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用碎布头仔细地固定好。
刘木匠边锯木头边问道:“听说前几日,你家的小妹妹走丢了?”
“嗯,她叫寒仙,她见我上山采药半夜都没回来,担心我掉到陷阱里,就自己跑进山里了。”
刘木匠惊呼:“哎哟,那可危险哦!”
夕晴觉得刘木匠一定知道那个西装老伯的身份,于是问道:“寒仙在后山遇到了一个穿黑西装的老伯。刘叔,你知道那个老伯是谁吗?”
刘木匠闻言立刻停下手里的活,眉头紧皱。
夕晴追问:“是不是您之前跟我说的那个村外人?”
“那人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夕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是应该问有没有对寒仙说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没,我没遇上,寒仙说,他是在后山找他女儿的坟。”
刘木匠不屑地“切”了一声:“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