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刘碧雪像以前一样,在去淀粉厂上班前,将夕晴放了出来。
刘碧雪嘴里吐出来的依旧是“赔钱货”“白眼狼”“贱骨头”这种话。
这些难听的话语,曾经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子,夜夜在夕晴的心上划出伤痕。如今,夕晴听着这些话,心中已不再有太多波澜。
刘碧雪刚刚转身出门,夕晴便迅速戴上手套,毫不犹豫地将茅房里的粪桶拖了出来。
趁全家人都不在,她将粪桶里的东西全都豪迈地泼在了刘朝霞的粉色房间里。
“不让我住是吧,你也别想住!”
豪迈的泼粪行动如一场盛大的宣泄,酣畅淋漓地进行着。
每一滴粪水的泼洒,都带着夕晴心中那被压抑已久的情绪一同释放出来。
此时,肚子里传来的阵阵抗议,提醒着夕晴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她丢掉手套,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朝着淀粉厂门口的馒头摊走去。
“让我进去!我要见张厂长!我可是劳模啊!我马上就要升二级工了,凭什么突然把我辞退!”
这是李天美的声音,尖锐而又急切。
淀粉厂门口瞬间围拢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夕晴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观着李天美的狼狈模样。
“李天美这是怎么了?”
“公告上说她偷东西被辞退了。”
“偷东西?还是偷人啊?”
“我听说她和赵副厂长有一腿。”
“寡妇耐不住寂寞啊。”
……
众人议论纷纷,言语中夹杂着各种嘲讽与猜疑。
门卫大哥指着工厂门口贴着的辞退公告,推搡着不让李天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