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下一刻,主驾上盛景呈人忽地偏了过来,手绕过她去拉安全带。
商染双手枕在脑后,眼看着他的动作,眉间扬了兴致:“又没人查。”
乱洲这个破地儿,没有束缚,更没有规矩。
盛景呈给她扣上安全带,然后望她:“安危。”
“盛公子对自己的车技没信心。”商染扯声。
“染姐。”盛景呈轻哂,“这两者关系不大。”
商染悠悠看他一眼,随便哦了一声。
没一会儿,车子启动。
不慢,从白金石堡出来,犹如箭矢穿云,风驰电掣间便飙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
金粒浮在空中,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乱流搅得席卷八荒。
……
第二日,离乱洲边境不远之地,阴霾浓重。
阳光斜洒在荒芜之上,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宛如凋零的残花,面容扭曲,眼神中残留着临死前的恐惧与绝望,鲜血染了地面,渗进地板,又混入泥土。
四周车辆变形,枪支破碎,箱子倒塌,一堆无人问津的货物散落,金银首饰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数不清的现金飘零一地,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被无情践踏。
一天过去了,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却依旧扭在一起散不去。
深深的杀意与凄凉彷徨于此,似要在这里生根,再也不离去。
有人目睹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也有人知道死掉的这些是什么人。
——恐协会。
不多时,残地四面涌出不计其数的褴褛人影,像饿了许久的千年恶鬼,疯狂朝那儿挤拥过去,开始搜刮和哄抢地上无人要的钱财。
“钱、钱!都是钱……”
“发财了!发财了!”
瑟风下,贪婪和憔悴绞在一起,令人心悸。
外洲恐邪会首次携金进入乱洲进行交易,却被两个无名人单枪匹马扼断在此,不得多进一寸之地。
事关恐邪会,这一起事件,从阴暗处的流浪汉和乞丐口中往外传,引起了境内大小势力的极大关注。
传到了白金石堡,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孟桑结和关贺却是在听见消息的时候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谁。
彼时,俩人刚好在商染的院子石桌边坐着,一知道这事儿眼一缩,齐刷刷地立马扭头。
其实那儿没人。
商染和盛景呈都在楼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没看到人,关贺头转回来,语气后悔得很:“应该偷偷跟着去。”
打恐邪会,爽啊。
孟桑结嗷嗷点头。
与此同时。
楼上客厅。
商染的黑发随意捆了起来,百无聊赖背对着门那边坐在落地窗后面的地板上,握着手机在打电话。
后头,盛景呈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盘切好的水果。
他看了眼商染的背影,挑唇之后就往那儿走,到了就坐在她旁边,水果往她手边一放,没打扰她打电话。
商染顺手捻起叉子。
……
半个月后。
齐大修和柳知欢一路往商染的住处赶,到的时候商染和盛景呈还没下楼,只看见项朔关贺三个人在院子里站着。
几人互相点头,没说什么多的话。
“你要离开乱洲了吧?”关贺举目望一眼无人的门那儿,又问旁边的孟桑结。
孟桑结语气听着有些愁:“是啊。”
他还没玩够呢。
刚说完,盛景呈和商染从前厅那儿出来了。
见他俩出来,几人就看了过去。
没说什么,几人跟着商染和盛景呈一路到了央庭广场路口,又送他们到了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