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壮观一幕,朱书生心中暗叹,有这等百人合奏,天地内外无一不感到共鸣的状态,何尝不能让勾魂之门内的东筱祺从中复苏。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一个月了,千百年灵魂岁月,前辈,难道我丈夫他是真的要在这个门里待上几千年吗?”
温珞清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造灵圣者,语气很是伤感,带着哀怨的面色,望着天空上那扇巨门。
“灵魂岁月和现实时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魂门虽是雏形,但依然是从天地镇魔渊里带出来的,那在其中庞大的灵魂力量,将会不可计数,而要从炼化到消化的整个过程,就要看炼化者的造诣水平如何。”
听得这话,温珞清更是脸色暗淡了,东筱祺不过刚刚初次踏入这个灵魂领域,要想炼化魔族的魂门,这又谈何容易?可事实摆在眼前,这种无形时间的消磨,要比刀割在身上更难受。
一个月的时间等待,也没能让鹤芷芸剑心散漫,她思念东筱祺,但却没有表现出来,相反,她用了分散注意力的方式,回到东门去照看道侣打下的江山,每日晨起在菩提树下舞剑,悟道,修炼,三样事情亦不可少。
闲暇之余,她才会坐在树下,素手温柔的抚摸着那把银白短剑,对着它喃喃自语,眼神极为动情,所说出来的话,皆是对东筱祺的相思之语。
勾魂之门屹立在天地之间,整个西方大陆都能看到它,所以鹤芷芸不会担心看不到东筱祺出门。
而菩提树在得知当初那个小子闯入了魂门,堵住了魔气源头,再加上东筱祺离开东门去了西凰山,得到圣者传承,镇压各大势力,威名早已传遍天下,所以当它听到鹤芷芸的话,也是通了人性,树干上冒出水珠,像是人流了泪,触景生情般默不作声。
“这个人,居然傻到了这种地步,一个人堵住了魔族魂门,给予了西方一个相对安全的世界。”
“莫哭,菩提树,相信筱祺,等他归来之时,必是已经位列绝巅,世间再无敌手。”鹤芷芸轻抚着树干,擦去水珠,语气极为温柔。
“等他出来,我的菩提子也都长好了,当时欠下的账,他也该还了。”菩提树低语,长长一叹。
…………
时间如梭,秋去冬来,荒凉萧瑟的西方大陆,在某一个深夜飞来飘雪,山川内外,银铺天地,玉碾乾坤,显得如此静谧安详。
同一时刻,守望魂门的一众都披上了绒衣,坐守孤寂冬夜,此刻,世界仿佛像是没了声音,非常平静,犹如一滩未被石子沉浮的湖水一样。
宁静冬夜,鹤芷芸手握酒杯,抿了一口清淡酒泉,她本就是和东筱祺一样是个江湖侠客,饮酒或许能解去心中忧愁,但却解不了对道侣深深的思念。
纵然在女子的心里,早已经坦然放下一切,明确了和他的心意,但依然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人生知已难遇这六个字,对鹤芷芸而言何其重要。
恍惚间,从淡酒里寻得一时沉溺的鹤芷芸在树下安然睡着了,睡梦之中一片漆黑,但忽的红光大作,她整个人坠入了一片血海,映入眼帘的一幕,差点把她给吓醒。
东筱祺的身躯正被无数的锁链给锁在半空,陷入了沉眠,而在周围有着三大不可想象的存在,环绕着他,它们没有形体,很像一团幽灵,鹤芷芸心想,如果自已没有猜错的话,看来这里就是勾魂之门的内部所在地。
“人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怎么会魂游天外无视神兵防御,进入了勾魂之门?”来不及做多感叹的鹤芷芸,立刻被那三团幽灵给察觉到了,有外来者入侵对它们来说并不是好事。
“真没想到,竟还有人能够做到灵魂出窍,来我族魂门献祭!”一团幽灵冷漠开口,注视着鹤芷芸。
“这人族小子已经被搞定了,只是执念过深,不肯离开肉身,炼化他也是迟早的事。”另一团幽灵发出刺耳的大笑。
“你们对我道侣做了什么?他为什么沉眠不醒?还有你们这三团丑东西,难道是魔族的走狗?!”
长时间和东筱祺相处的鹤芷芸,也在不知不觉当中,被道侣的脾气给影响了,原本性格温柔如水的一个女剑修,竟也变得如此失态大吼。
“嗔,她好凶,比你还暴躁。”一团幽灵被鹤芷芸的这般怒吼声给吓到,自身都变得有些黯淡。
“别废话,快告诉我东筱祺到底怎么了?”魂游天外的鹤芷芸,也能唤出黑白鹤云剑,一道剑芒挥出斩了过去,那个缩头缩脑的幽灵险些被劈成两半。
“你说这个人族小子吗?他醒不过来了。”被称为嗔的一团幽灵浮在她面前,很是平淡回答。
“独自一人笑傲双世的东筱祺怎么可能会醒不过来?我才不信。”鹤芷芸忍住心里的愤懑,压着这些天来的火气,冷静的质问。
这时,身后一团幽灵来到它身边,看着鹤芷芸,语气有些轻蔑,“说大话之前,你还是先看清楚自已的处境吧,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这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