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上下打量着柳沐倾,这小公子瞧着身板单薄得很,却一开口便要那性子最烈的姑娘,也不知可能压得住呢。
这若是半道上折了腰,可怎么好?
不过等那沉甸甸的银子落在手里,红袖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涂得通红的双唇险些没咧到后脑勺:“公子好品味啊!公子先行去二楼小座,姑娘们这就到。”
说罢,红袖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还不快去将玉珠、玉莲、冷月叫出来,好生服侍这位公子!”
柳沐倾被请去了二楼,离开前,还不忘多打量了几眼红袖。
昨个夜里刚出了这么大的事,今日她便能在此大大方方地迎客,仿佛昨夜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来可见此事对醉春楼来说并未有太大的影响。
二来也能看出红袖并非善类。
绿萝是她的主子,主子出了事,她却毫不在意,还乐呵呵地接替了主子的位置,她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看来能跟在沁玉身边的,也都是些心狠手辣,不念旧情之人。
二楼雅间里,柳沐倾坐在桌前。
桌子上摆着些许廉价的点心酒水,柳沐倾瞧了一眼,实在提不起兴趣。
且这等地方的东西,她也不敢随意入口。
没一会功夫,门便被推开了,随后三位姑娘鱼贯而入,前两个皆是空着手,唯有最后一位手抱琵琶。
再看衣着装扮,前面二人皆是粉衣红衫、浓妆艳抹,唯有后面那人身着素雅裙衫,面上只算是略施粉黛。
这人浅浅福身行了一礼,便垂着眸,安静立在那里,没了旁的动作。
反观前头那二人,态度可就热情得多了,一进门,便要往她身上扑过来。
柳沐倾抽了抽嘴角,直接往桌上丢了两锭银子,十分阔气地道:“你们三人,先舞一曲,谁舞得最好,这银子便是谁的。”
那风风火火的两位姑娘立刻停下动作,双眼放光地盯着桌上的银子,开始争夺起谁先舞来。
“公子,奴家闺名玉珠,就让奴家先给公子舞一曲吧?”
“公子公子,您瞧瞧奴家,奴家玉莲,比她还要年轻几岁,身姿也是曼妙,公子您瞧瞧,奴家这肌肤胜过白雪……”
这么说着,玉莲竟直接将身上披着的薄衫脱了下来,只着了件齐胸的襦裙,便在柳沐倾面前扭动起腰肢,热情地展示着自己的身姿。
柳沐倾看着这一幕,只觉辣眼睛,险些没绷住自己的表情。
好在她演技一向不错,这才及时平复心绪,稳住了心神,故意转头看向站在最后面一直未开口的姑娘:“你叫什么?”
谁知那姑娘没开口,便被玉珠抢先了去:“公子,她叫冷月,平时只知耷拉个脸,待客人都没个好脸色。公子莫要理她,我们二人便可将公子服侍得妥妥帖帖。”
听了这话,柳沐倾心中已有了猜测,这个名叫冷玉的姑娘应当就是个被迫留在这里接客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