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贪墨银子的念头虽然消下去了,但换个人来做户部尚书的念头却又往外冒了几分。
暂且收敛心思,柳沐倾快步走进“美人妆”。
掌故的一瞧见柳沐倾,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世子夫人可是来寻东家的?东家这会子正在二楼同连家夫人洽谈,世子夫人还要稍等片刻。”
柳沐倾瞟了一眼二楼:“带我去他们隔壁的房间。”
掌柜的虽有些迟疑,但一想到东家有好几次都对世子夫人格外照佛,甚至是言听计从,便依着柳沐倾的意思将她带去了二楼。
柳沐倾进门后,先反手将门关上,随即走到窗边。
她虽听不见隔壁的交谈声,但却可以通过鸟雀进行“同声传译”。
雀一对自家姑娘的心思了如指掌,当即便无证上岗了。
先被翻译的是沈亦安的话:“连夫人若是笃定贵府千金不曾诬陷‘美人妆’,直接去京兆府接连小姐便是,又何必多此一举跑到‘美人妆’来?”
紧接着是那位连夫人的话:“我知晓沈公子是聪明人,小女有没有诬陷贵店,还不是沈公子一句话的事?”
柳沐倾听得直撇嘴: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早就听闻连夫人对连梦可一向娇惯,却没曾想竟娇惯到了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步。
沈亦安的话又被传了过来:“夫人说笑了。事发那日,可是有许多人都瞧见了贵府千金利用易容之术,企图陷害我‘美人妆’,这等证据确凿之事,又岂是沈某一人可以定论的?”
柳沐倾抿了一口茶水,对沈亦安的反应很满意,她的人,决不能轻易被人威胁。
接着,柳沐倾又听到了连夫人的同步翻译:“今日我亲自过来,是带着诚意想与沈公子和解,只要沈公子对此事既往不咎,连府愿奉上白银千两以作酬谢。”
沈亦安却是想都没想,便直接回绝了:“千两纹银,确实诱人,但沈某无功岂敢受禄?”
柳沐倾一口点心刚塞到嘴里,差点没被噎死,她赶紧咳了好几声,又灌了两大口水,才将那点心顺下去。
太爱财了有时候也不好,一听到银子,就容易产生应激反应。
沈亦安猛然听到窗外传来的咳嗽声,才知晓是柳沐倾来了。
他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人了,怎地还是如此不小心?
点心便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她却总如孩子一般喜欢一口吃一整块点心,也难怪会被噎着了。
不自觉的,沈亦安的眼神飘向了窗外,嘴角也在缓缓上扬。
“沈公子!”连夫人重重唤了一句,声音里多了几分凌厉与威胁,“我奉劝你还是识趣些,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亦安这才回神,收起唇角笑意,淡淡看向连夫人:“不知连夫人口中的‘罚酒’,究竟是什么酒?”
连夫人扬起下巴,轻蔑地哼了一声:“说到底,你也不过就是个小小商人,难道还想与官为敌?
你可知只需我夫君一句话,别说是这间铺子,便是你这个人,都将在京城无立足之地!”
沈亦安正要开口,却又听到了隔壁隐约传来的咳嗽声。
柳姑娘这是想向他传递什么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