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柳沐倾惊呼一声:“若萱妹妹,你怎么哭了?且妹妹为何只盯着那位公子瞧,你认得此人吗?”
若萱一语未发,但林业却是彻底坐不下去了。
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纵然他继续如鹌鹑一般缩在席间,也不可能躲得过去。
且最让他难以忍受的,还有若萱那双写满哀怨与悲戚的眸子,他身为一个男子,又如何能叫若萱一个弱女子只身背负此事?
他用力甩开素锦的手,蹭地一下站起身,而后快速上前,弯下腰将若萱从地上扶了起来,眸中满是歉意:“若萱,是我对你不住。”
若萱再也忍受不住,伏在林业怀中痛哭起来。
手中还拿着若萱丝帕的男子见状,却是不怀好意地放声大笑起来:“诸位都瞧见了吧?此事绝不是在下信口开河,而是亲眼所见。
如今事情已然真相大白,只是在下还有一事想说。
若萱姑娘也瞧见了,这男子心中根本就没有你,他若有心护你,又怎会等到事情彻底败露了,才不情不愿地站出来?
虽说你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但在下宅心仁厚,姑娘若是愿意,在下也可接纳姑娘,不过呢,姑娘已然失了清白,也只能给在下做个通房丫头了。”
林业心中怒极,转头目眦欲裂地瞪向男子:“滚!”
那男子也不含糊,既然交代他的事已办妥,如今断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于是顺着林业的话应了一句:“既然你二人已经重归于好,那本公子便不多留了。”
说罢,直接将帕子往林业身上一扔,转身快速跑了出去。
老夫人见事情彻底没了回旋之地,整个人无力地坐回椅子上:“糊涂,糊涂啊!”
林舟同样神色紧绷,面色难看至极。
如今,业儿与若萱之间的事情已然彻底败露,这个儿子的名声算是毁了!
最终林舟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直接甩袖离席而去。
场面瞬间寂静下来,宾客们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还在无声地吃着瓜。
今日武安侯府闹的这一出好戏,可够他们私底下议论许久的了。
柳沐倾对眼下的效果十分满意,不过事情暂时还没到该拉下帷幕的时候。
她当即扬起唇角,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柳清嫣:“三妹妹,你先前说若萱是你的远方表妹?可是真的?”
若是在一刻钟前,柳清嫣定然会毫不迟疑地点头,理直气壮地给出肯定答案。
可眼下若萱的清誉已经彻底毁了,柳清嫣就算再想讨好老夫人,也不愿与这种人扯上关系。
柳清嫣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又抚了抚额间的碎发,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此事的确是妹妹操之过急了,若萱姑娘的身世,还需姨母亲自前来辨认。”
见她闪烁其词,柳沐倾不屑地笑了笑:“三妹妹还是将眼睛擦亮些的好,若是认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当亲戚,母亲怕是不会轻饶了你。”
想到那个口腹蜜剑、佛面蛇心的继嫡母,柳清嫣面色不禁微微一白。
她忍着心头慌乱抬头看了眼老夫人,如今这幅局面,事情已然闹得难以收场,她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惹得老夫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