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言语说得十分真挚,却叫老夫人生出几分古怪来。
柳沐倾先前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认若萱为表妹,如今又怎会说出这般体贴的话来?
但想到自己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她便又定了定心神,继续装腔作势:“实不相瞒,老身操办这晚宴,实则也是因为佛祖托梦。
依佛祖在梦中的指引,若萱的亲人将会在一次宴会上与之相认,说不得此时她的家人便正坐于这席间呢。”
老夫人话音刚落,众人先是纷纷打量着若萱,随即又开始左右环顾起来。
柳清嫣等了片刻,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尖着嗓子惊呼了一声。
待众人都看了过来,她这才起身,神色间带着几分激动之色道:“老夫人,妾身前些日子听一位远房姨母说起自己得佛祖托梦,说是近日便能寻回走失多年的女儿。
那时妾身还以为是这位姨母思女心切,生了癔症。此时听了老夫人所言,竟仿佛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柳沐倾一听,险些笑出声来:“不知三妹妹说的是哪位远房姨母?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位远方姨母的存在?”
柳清嫣也不惊慌,只理直气壮地回道:“二姐姐嫁入侯府数年,对娘家之事有所不知也是寻常。”
老夫人担心柳沐倾牙尖嘴利,再坏了自己的好事,立刻站直了身子,与柳清嫣打起了配合:“你且将此事细细说来。”
柳清嫣闻言,直接走了出来:“妾身的这位姨母,远嫁他乡多年。十七年前,姨母生下一女,奈何表妹出生不久,便被人贩子拐走了。
十几年来,姨母一直在寻找走失的女儿。为了给表妹祈福,姨母也如老夫人一般,日日吃斋礼佛,从不敢怠慢。
就在前几天,姨母突然找到妾身,说佛祖托梦于她,告知她表妹尚在人世,且今年她们母女便能相认。
方才妾身听了老夫人的话,这才将两者联系到一处,莫不是这若萱姑娘便是姨母要寻的女儿?”
老夫人听了这话,面上立刻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你姨母可有来此?”
柳清嫣摇了摇头:“姨母年岁大了,不宜劳顿。但姨母说了,表妹的左臂上有一处月牙状胎记,不知这位若萱姑娘可有此胎记?”
若萱一听,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左臂露了出来:“祖母,您瞧。”
众人循声望去,果真在若萱的左臂上瞧见一处胎记来。
老夫人面色十分激动,就连声音也微微颤抖:“我抚养你这么多年,你这胎记,祖母一早便知晓。”
若萱将袖筒轻轻放下,生怕蹭掉了画上去的胎记,随即哽咽出声:“祖母,这位夫人口中所言之人,当真是若萱的亲生母亲吗?”
老夫人颤巍巍地冲若萱招了招手,眼角也有几分湿润:“这是佛祖的旨意,如今又有胎记为证,她当真是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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