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阁内,楚韵儿才刚起身,见无人进来服侍,便唤了一声:“似春。”
然而闻声走进来的婢女却并非似春,而是弄花。
“姨娘有何吩咐?”
楚韵儿听着声音不对,便抬头瞧了一眼:“怎么是你?似春呢?昨夜不是她当值吗?”
弄花面露难色,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将那事说出来。
见弄花杵在原地不动,楚韵儿原本便有些烦躁的情绪顿时更多了几分火气:“你耳朵是聋了吗?赶紧滚出去,让似春进来伺候!”
弄花吓得一咯噔,眼下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只得如实道:“回楚姨娘的话,似春如今已不在落樱阁了。”
楚韵儿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的婢女不在落樱阁,又能在何处?
“真是好大的胆子,没我的命令竟敢擅自离开落樱阁,我看她是活腻了!去,将她给我带回来,我倒要问问她,一个下人不想着尽心尽力服侍主子,心又飞到哪儿去了!”
弄花见状,也不敢再有迟疑,只小声回道:“今日一早,似春被老夫人封为春姨娘了,如今,春姨娘已有了自己的院子,就在秋姨娘隔壁。”
“什么!”
楚韵儿一听,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却又觉眼前一黑,便要向后倒去。
弄花忙上前一步将楚韵儿扶住了。
楚韵儿却不领情,伸手将弄花狠狠推开:“昨个晚上似春还在我身边伺候着,怎么今日一早就变成姨娘了?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想到自己身边的下人一个个全都成了与自己平起平坐之人,楚韵儿便气得浑身发抖。
之前是染秋,眼下又多了个似春,往后是不是还会有夏姨娘、冬姨娘?
弄花被这么一推,险些没有站稳。
眼下楚韵儿也找不到旁人发泄,只能将心里的火气如数撒在弄花身上:“没听到我问你话吗?你是哑巴吗?说!是不是又是柳沐倾那个贱人从中作梗?”
弄花暗自连连叫苦,府上这么多主人,唯有落樱阁的这位脾气最差,又最是苛待下人,即便是她们这般跟在楚姨娘身侧多年的婢女,也没能让她多善待些。
“回楚姨娘的话,奴婢听闻昨晚春姨娘去了世子书房,碰巧撞见了醉酒的世子,就……”
楚韵儿听得脸都绿了,先前染秋便是用这种法子爬上了世子的床,如今似春也是这般!
这些个小贱蹄子,一个个的不想着怎么服侍好主子,净藏些恶心不堪的心思,当真是可气!
她既恨这些个没脸没皮的东西心思龌龊,一个个挖空心思往世子床上爬,又恼世子枉顾两人间的情分,一次次将她置于难堪境地。
想起当初两人在外你侬我侬的日子,楚韵儿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扇了巴掌一般。
林霄渝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发誓,说此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只要能跟她在一起,自己绝不会多看别的女子一眼。
可如今呢?他不单单是看了,连睡都睡了,还不止一个!
楚韵儿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继续说,就怎么样了?”
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楚韵儿却仿佛自虐一般,非得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