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林霄渝跨进门槛,柳沐倾拿帕子捂着嘴就开始哭诉:“母亲,您这是何意?儿媳好心扶您躺下,您怎可这般推搡儿媳?
再者儿媳这才刚到,尚不知发生了何事,母亲便是一通责骂,实在叫儿媳心中委屈。
母亲,您若是对儿媳有何不满,便叫世子将儿媳休了吧,儿媳虽与世子夫妻一体,实在不舍,但您是世子的亲生母亲,儿媳不愿你们母子因此坏了感情……”
林霄渝刚走进来,便听到这样的哭诉,立刻大步上前扶起柳沐倾,又转身质问起陈氏来:“母亲,可是夫人做错了事,惹母亲不悦?若真如此,母亲不必动怒,儿子自会同夫人好生说道。”
陈氏听了这话,那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活脱脱要冲破她的天灵盖。
若不是身子不适,她恨不能直接下床猛扇柳沐倾几个大嘴巴,顺道再踹她几脚,也好解她心头之气。
柳沐倾掩面而泣,即便是装,可也要装得像些。
她哽咽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说话了:“世子不必替妾身说话,定是妾身做了十恶不赦的错事,才会让母亲这般震怒。”
林霄渝干脆坐了下来,柳沐倾可是刚帮他摆平了那件棘手之事,眼下柳沐倾在他心里,可谓是珍之重之。
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陈氏欺辱于她。
赵妈妈在一旁为陈氏捋着胸口,又手忙脚乱地端了杯茶水过来,陈氏缓了又缓,才稍稍平静下来:“霄渝,既然你来了,那母亲便把话敞开了说。”
柳沐倾颦着一双秀眉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唇角更是抿得极紧,看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实则是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
陈氏又抿了一口水,才继续道:“柳沐倾,我且问你,春山酒楼你是何时卖的?还有侯府那几间铺子,你又是何时卖的?今日,你便把此事给我说个清楚!”
林霄渝听闻,面色也是明显一滞,这侯府的铺子他一向不会过问,但也从未听说铺子被卖掉的事。
柳沐倾一听,却丝毫没有慌张,反倒大大方方承认道:“儿媳确实在几日前将春山酒楼,以及侯府那几间铺子尽数卖了。
但原因母亲应当是知晓的,那几间铺子近年来,年年亏损,还得府上出银子补贴,这样的铺子早该卖了及时止损才是,还留着作甚?”
“你!你!”见她如此理直气壮,陈氏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
再想到之前是她指示几位妈妈诓骗柳沐倾,陈氏只觉心口一阵沉闷,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若早知柳沐倾的胆子竟如此之大,她便不该那般安排!
陈氏一时间悔得肠子都青了!
柳沐倾犹觉不够,又补充道:“儿媳之所以敢作此决定,皆是因着朱妈妈给的盈亏明细,先前母亲可是说过,朱妈妈等人都是府上得力的管事妈妈,她给出的明细自然是稳妥的。”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展开在陈氏面前,上面赫然是朱妈妈的字迹,还有那红彤彤的手印。
陈氏见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能拍着床板怒声道:“纵然如此,可卖铺子这等大事,你为何不来请示我,便擅自决定?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