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她只是垂涎头牌饱满的胸大肌和很有弹性的六块腹肌,还有那没有一丝赘肉的公狗腰。
想通了,也就不再给自己找个痛快,曲笙寻哼着小曲,径直朝着头牌的屋子走去。
刚到了门前,里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曲笙寻眼睛一眨,立刻把耳朵贴到门上,津津有味,聚精会神的听墙角。
头牌小哥正在和别的富婆姐姐在床上
滚做一团,隔着一道门,银声浪语,不绝于耳,关键那头牌小哥挺有两下子,很会拿捏鬼混时发音的诀窍。
真是一把适合叫|春好嗓子啊。
就是时间有点短,还没听够就结束了。
曲笙寻又觉得没意思,要了一间上房,躺在床上的闭目养神睡午觉。
也许是没有枕着头牌的腹肌,曲笙寻这午觉睡得也不踏实。
她又梦到了极乐天宫。
那是一个将一切欲望都无限放大的地方。
放荡的歌声,淫靡的笑语,甜腥的气味,污秽的夜晚。
那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
他们说,你要懂得温驯。
她们说,你要懂得服从。
他们说,与其痛苦的清醒,不如享受堕落的快乐。
她们说,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干净,除了欲望什么都没有。
难道就要这样被驯服么,真的成为书里那个人偶?
曲笙寻记得书里的那个人偶,比蓝宝石还要美丽的蓝色大眼睛,蓬松卷曲的漆黑长发,天使的脸蛋而魔鬼的身材,是极乐天宫少宫主的宠物,身上的所有布料凑一块,甚至还拼不出一个完整的裤|衩。
她可烦死极乐天宫了,所有人的衣料都很少,节操是没有的,羞耻心是没有的,道德观念是没有的,正常人也是没有的。
她那时候还是原装的,是个正常人,心思太多,想法太多,不可修正,不可改变。
她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不可能成为脑袋和心里面都只有主人的人偶。
所以她被丢弃了,送到了玄机阁那破地方打铁。
她想逃走,却跌到了一个深井里,就是在那个漆黑的深井中,她遇到了少年。
那个少年穿着颜色很浅的梨色衫子,很爱笑,眼神干净,笑容干净,说话的声音听在耳朵里也觉得很干净。
他说,他叫阿离。
“是狐狸的狸吗?”
他摇头,浅浅地笑了起来:“是离开的离。”
阿离带着她飞出了深井,带着她离开了玄机阁。
她真的逃了出奇奇怪怪的话,他们在一个很偏僻的小镇安了家,每天打渔为生。
她学会了织网,一边织网一边哼着“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他双臂拄着桌子,双手捧着脸,说道:“可是阿笙,我不喜欢吃鱼哎。”
她放下网,在他脸上画了猫咪胡须。
她很生气,“每天都是我去捕鱼,你往海边一坐,就盯着海面看,什么也不干,还说不喜欢吃鱼。”
他眨着眼睛,很无辜:“我没闲着啊,我在练功。”
“对着水面发呆也叫练功啊,你练的是猴子捞月吗?”
捕鱼的网扔下去,镜面般平静的水面晃动起来。
光线消失,阴冷袭来。
黑色的,巨大的,矗立在阴暗的密室里。
笼子的缝隙比半个手
掌略宽一点,穿着粉衣的少年倚着笼子,粉色衣袖露出一截,垂在笼子外面,薄薄的丝绸衣衫褪到腰间,脊背裸露着,白的晃眼。
纵横交错的鞭痕布满了他的整个脊背,淡青色的,深紫色的,鲜红色的,紫红交加的,新的和旧的,宛如一道道奇特的笔痕,在洁白如雪的画纸上铺开,构成了一幅奇特的画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枝头上的花朵开的美丽。
但曲笙寻更喜欢让他落下来。
总之,往事不太愉快。
曲笙寻醒来时心里还是不得劲,总觉得闷得慌,她洗了把脸,去皇都最知名的酒楼醉仙楼里吃饭。
楼下人已经满了,曲笙寻上了二楼,燕窝鸭子被店小二端上来,曲笙寻扯开一个鸭腿,刚啃了两口,又一批武功不错的人来了二楼。
这帮人衣着普通,却都带着武器,他们的武器很特殊,是一种很细很细的剑。
曲笙寻吃完了鸭腿,到了晚上又点了那个头牌,枕在他腹肌上睡了半宿。
天蒙蒙亮时,曲笙寻醒了,临走时那头牌又给了她一个金铃铛,说什么情比金坚,要她常来光顾生意。
江雨眠给的五百两花完了,身上的碎银也花完了。
曲笙寻走出轩雅阁,看着手里的那镀金的铃铛,准备去张老头那还点钱,然后去那早餐铺子买油条和豆浆。
她到了典当行。
门口那儿围着一圈人,一股血腥味被风吹过来,呛的她打了个喷嚏。
有热闹不看是王八蛋,曲笙寻削尖脑袋挤进去,典当行的大门半开着,门口是好大一滩血,曲笙寻又微微往前迈了一步往门里面瞅,门里面门外面都没有尸体。
不就是一滩血,这种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曲笙寻心里嘀咕,也没了兴致,往前面迈出的脚也收了回来,脚掌落地时,脚后跟突然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曲笙寻用鞋尖一扒拉,低头一看,那软乎乎的东西居然是一个被挖出来的眼珠。
那上面沾满了灰,脏兮兮的,清晨的日头一照,能看到一点透亮的琥珀色。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