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竹林里和龙归云相遇后,羽流萤没睡过一个好觉,除了胆战心惊,就是心惊胆战,现在遇到了,又被折腾没半条命,悬在头上的铡刀落了下来,反倒不再担惊受怕,夜里睡得很沉了。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心态上已经学会躺平了。
原本入了天人境,她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来着,自从红衣鬼王在百年前血洗无间之后,她是近百年来已知的诡术师里唯一踏入天人境的年轻一代。
道统覆灭,传承断绝,师资力量和学习资源都不够,再加上诡术难度太高,过于依赖修炼者的天赋,无法用勤奋弥补天赋上的不足,以至于人才凋零,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玉牌会这些诡术师,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财富。
成为玉牌会的会长之前,羽流萤对这里的一切还可以冷眼旁观,但自从何义的儿子何顺颂找上门,她前往丹丘谷之后,对这一切就再不能坐视不理了。
因为她和她的养父,都是踩着别人的命活下来的。
手里的牌不多。
武力牌在龙归云面前没什么用,见他的第一面,羽流萤就知道他已经入了天人境。
想来也是,书里的男主们天赋卓绝,又享受着顶级的资源,如果不是修炼了被篡改过的功法,龙归云成为天人的时间还会更早一些。
在原著着中,广寒医仙月扶疏和艳鬼绛卿的武学天赋是最顶尖的的,但他们也是25岁才入了天人。
自从穿书之后,天人的年纪一个比一个年轻,羽流萤的年纪甚至还不到20岁。
就连小红鸟都对此感到不安。
非常时期,出非常之人。
大批天人境强者的出现,往往也昭示着一个年代的盛大和动荡。
如果命运是一场浩劫,那她现在就是在渡劫吧。
屋子里熄了灯,龙归云坐在床边,用软布擦拭着手里的长剑。
宝剑归鞘,他转头看了一眼。
这屋里的床有些窄,床上铺着灰色的粗布床单,被子薄薄的,桃红色的被面上绣着几枝桃花。
她背对着他,面朝着墙壁,侧着身睡觉,手臂上抱着一团被子,把脸埋在了里面,只露出一点额头,鬓角那些碎发黏在脸上,被闷出了一脑门的汗,仍旧执着地把脸埋在里面。
龙归云伸手,把被子往下扯了扯,她闭着眼,一脸细汗,脸都闷红了,睫毛湿哒哒地黏在眼睑下面,一离开被子,那精巧的小鼻子皱了皱,眉心也跟着皱了皱,又挪蹭了两下,迷迷糊糊地把脸埋了进去。
这什么毛病?
龙归云怕她闷死,干脆又把被子往下拽了拽,留出让她呼吸的空隙,结果她的脑袋总是往下拱,又把脸埋了进去。
龙归云阴沉着一张脸看了半晌,不明白她是怎么睡得着的。
她居然还能睡得着!
欺骗他,愚弄他,又被他捉住,她此刻居然还能睡得着!
他阴着一张脸,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小小的一张脸,软的像面团,刚用力一点,她的手就握了过来,微凉的手扒拉着他的手背,鼓着一张脸,皱着小鼻子,带着点无奈和不耐烦,迷迷糊糊地咕哝着:“华序哥哥.”
龙归云一愣,手指下意思松了松,她迷迷糊糊地翻过身,放弃了手里的被子,抱着他的手臂,脸贴着他的手心蹭了蹭,又继续睡了。
他一时间竟然没敢动,生怕把她吵醒,等回过神,想抽手,刚动一下,她就又抱紧了,害得他只躺在她身边,默默让她抱着。
今夜是他色令智昏。
纯阳之体本就十分重欲,忍了大半年之久,欲|火和怒火之间,终究是欲|火占了上风。
只色令智昏这一晚。
他单手脱了衣服躺下,闭上眼,又开始莫名烦躁了,身体燥热,心火旺盛,口干心烦,那股火总是发泄不出来。
两条锋利的剑眉紧紧皱了起来,原本平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翻了个身,伸手把身侧那个玲珑娇小的躯体捞了过来。
炽热的手掌轻车熟路地从被子里伸了进去,手臂贴着她微凉的肌肤,手掌顺着纤细的腰肢缓缓往上,按在胸口那处稍稍丰腴些的地方。
她身上那细雨般的丝丝凉意浸润了干涸的焦土,龙归云长舒一口气,那股烦躁劲儿消了一半,抱住她睡着了。
他的胸口处,羽流萤的唇角微微翘了一下,又很快放下,仿佛只是一个短暂的错觉。
雨一直下着,大雨变成了小雨,三花猫坐在屋檐下面,刚刚玩了一会水,白爪爪上的毛已经湿了,它舔着爪子,有点不高兴。
床铺被占了,今晚不能在香香软软的小床上睡觉了,又不放心羽流萤那小丫头,只能蹲在屋檐下胆战心惊地听墙脚。
屋里那没羞没臊的声音响了半夜,猫听了都牙酸,一会担心羽流萤的身子受不住,一会又担心那龙太子睡完之后翻脸不认人。
现在屋里面风平浪静了,三花猫看着檐角连成串的雨线,感到了一阵深深的寂寞。
一只小红鸟飞了进来,给三花猫递了个眼神。
三花猫也给小红鸟递了个眼神,于是小红鸟也放松下来,趴在了三花猫的脑袋上。
一旦附魂在动物身上,诡术师就没什么性别观念了,就如兽类一般打闹着,三花猫张开嘴巴轻轻咬住小红鸟,往旁边一甩,小红鸟又飞过来,落在三花猫毛茸茸的脑袋上。
两个诡术师在外面守了一夜。
若是天亮后情况不妙,立刻冲进去救人。
天蒙蒙亮时,雨也停了,龙归云也醒了,怀抱里充实的感觉令人安心,他低头看了看,她的小脑袋正埋在他怀里,紧贴着他不放,夏日闷热,他体温又比常人高,她又被闷出了一脑袋的汗。
他怀里的羽流萤还在睡,真是半点不害怕,龙归云搂着她的睡了一整夜,清晨一醒来,掌心在柔软的腰肢上摩挲,便立刻上了瘾,细细感受着琼脂般的软嫩柔滑。
宫里的女子实在太多了,清纯可人的,妖娆妩媚的,温雅秀致的,这些万里挑一的貌美女子们言语温柔,姿态恭顺,个个美丽动人,他也无甚感受,提不起男欢女爱的心思。
若说他喜欢一身反骨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女子,这好像也不对,他重病时见过碧海潮生的小太岁,除了觉得她容貌甚美不似凡人之外,也没什么男子对女子的心思。
偏偏到了她这,满脑子都是巫山云雨之事。
想着想着,手劲更大,手法也更加轻佻下流。
羽流萤微微睁开眼睛,身子发着颤,从鼻子里小小的哼了一声。
那甜腻的声音简直要命,龙归云沉默着,忍了会,还是没忍住,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
羽流萤本来睡眼惺忪,这会又被吓醒了,撑着手臂想要下床,结果刚起身,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砸在了龙归云的心口上。
龙归云冷声说道:“去哪?”
羽流萤趴在他胸口上,哀求道:“殿下,我真得不行了。”
龙归云摸了摸她的头发,讥笑道:“这么会骗人,说得一定是假话。”
他翻了个身,将羽流萤压在身下。
很快,安静的屋子传来了一阵阵女子的啜泣声。
三花猫和小红鸟都是耳朵非常灵敏的动物,一猫一鸟面露尴尬,赶紧躲进了院子的竹丛里。
羽流萤到后面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累了一个晚上,早上刚醒就又被翻来覆去好一通折腾,骨头都快散架了。
中途含了个人参片,喝了点水,又被龙归云抱到着坐在他腿上,她仰着脖颈,脚趾蜷缩,身躯紧绷,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比昨天晚上的暴雨还大。
等云收雨歇,天已经大亮了,羽流萤累得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她躺在床上,全身上下一塌糊涂,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看东西都是飘着的。
天可怜见,她羽流萤这辈子没做过坏事,穿越后找的第一个男朋友是个想吃绝户的探花,第二个男朋友是精力旺盛的打/桩/机。
天呐,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不知疲倦的牲口!
她在心里骂了一顿,疲倦地眨着眼睛,看着龙归云光着上半身,在床边裤子。
可算是把裤子穿上了。
意识越来越朦胧,她闭上眼睛,脑袋一歪,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龙归云掀起床单把她卷住,扛回了他居住的那个竹楼。
龙归云那个竹楼虽然位置偏僻,但有上下两层,上面那层是个小卧室,和梅坞的洗梅阁有点像。
侍卫们在院子里守着,见龙归云扛着个女人回来,一个个都好奇起来。
好奇归好奇,太子的女人他们也不敢细看,于是都沉默着看着太子扛着人上了竹楼。
第二层的竹楼开着窗子,通风很好,四周都是遮凉的竹子,屋子里很凉快,龙归云把羽流萤放在床榻上,放下了一半的床帐挡光,徐
杉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还念旧情,没忍心下狠手。
等龙归云下了楼,徐杉问道:“问出什么了吗?”
龙归云摇头。
徐杉沉默了会,轻咳了一声说道:“殿下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睡上一睡的本事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无奈笑笑,算了算日子,开始叹气:“也难怪,殿下憋了这么久,自然是身体最要紧,左右她也跑不了,且看看她怎么说吧。”
至于要怎么狡辩。
羽流萤刚遇到龙归云的时候就编好了。
中午醒来的时候,龙归云给她喂水,润了润发痛的嗓子,喝了点补气的甜汤,羽流萤这才有了点精神。
看着坐在身边的龙归云,不等他问,羽流萤就掉了眼泪,呜咽着说道:“殿下,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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