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那原本俊美如少年般的脸庞上，也多了些许皱纹。
察觉到方瑶的到来，方寒并未抬头，依旧自顾自的浇弄着面前的花草。
方瑶径直走到了方寒身后，冷声开口说道：
“二哥死了，李家杀的。”
听到这话，方寒手上的动作明显一僵。
但不过片刻后，就恢复了先前的那般状态。
“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你想我说什么？”
“这不是早就能预料到的吗？”
“倘若一切都按照我的安排进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被你给毁了。”
“今天是禄儿，明天是福儿，随后就是方家覆灭，寿儿也会死。”
“只有你，方瑶。”
“任凭方家风起云涌，你都能安然自若的活下去。”
“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听到这话，方瑶身躯一僵。
尽管他已经把方寒想的很差了，可方瑶依旧没想过如今这话能从方寒的口中说出，能从她的父亲口中说出。
就好像她不嫁给李枫那个纨绔就是原罪。
就好像她能活下来，就是十恶不赦一般。
“滴答滴答~~~~~~~~~~”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方瑶的脸颊滑落而下，直至砸到鞋面之上。
过了良久之后，方瑶才开口说道：
“所以，你永远都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吗？”
“若非你借助李家的力量，二哥经营这么久的城池，岂会被渗透的像个筛子一般。”
“以至于最后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李家一口吞掉。”
“方寒，害死二哥的不是我，而是你。”
“为什么，你至今为止都没有反思过一点。”
“哪怕是一点。”
听了这话，方寒收起了手中的水壶，冷声说道：
“所以呢？”
“你今日前来，就是来跟我争论对错的是吗？”
“要是这样，那方大小姐可以回去了。”
“本座没时间，也没闲心陪你说这些。”
这句话，无疑是另一道惊雷，再次轰击在了方瑶心上。
“方寒，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父亲。”
“哪怕是一个寻常人家的父亲，得知自己的孩子遇害，都会怒发冲冠为其讨回一个公道。”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内心古井无波的。”
“方多禄是你捡回来的不成？”
“方多禄是不是我捡回来的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一点，你方瑶绝对是我亲生的。”
“与其教我如何做一个父亲，还不如多想想自己如何做一个女儿。”
“报仇？”
“我又何尝不想为禄儿报仇？”
“只是你们谁人知晓李慕玄的恐怖？”
“你们都不知晓。”
“只有我懂。”
“正因为我知晓，所以这些年来我才一直避免与其产生冲突。”
“原本一切都维持的好好的。”
“可是这一切都被你们给毁了，毁掉方家的是你方瑶，还有那个逆子方多福。”
听到方寒这么说，方瑶险些身子不稳跌坐在地上。
这一刻，方寒让他清楚的知道了，什么烂橘子。
烂橘子就是烂橘子，他永远都不会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