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第 67 章 淘汰揭晓(第2页)

 比起这个,真正令人感到意外的,是s组的淘汰结果。

 “本场观众投票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以整组为单位,另一部分则是乐队为单位。”

 大屏幕上,s组内部四支乐队内部的票数也被公布:

 [执生乐队:2003票

 雾都怪物乐队:1083票

 redream乐队:1107票

 杏仁核乐队:804票]

 “剩余3张弃权。”

 主持人顿了顿,对众人宣布说:“很遗憾,根据投票结果,雾都怪物乐队和杏仁核乐队,你们在crazyband的旅程到此结束了。”

 方才还在为全员存活而兴奋的迟之阳,如今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被淘汰的竟然是雾怪。

 南乙对此并不意外,但还是伸手,揽住迟之阳的肩膀:“别难受。”

 迟之阳望着ac的方向,喃喃道:“这根本不公平,他贝斯弹得一点

 儿毛病都没有……”

 秦一隅冷笑一声。

 从更换吉他手开始,这个结局就可以预见了。

 “现在这个结果,就跟那张扔到舞台上的破纸条一样。”秦一隅笑着说,“都是行为艺术。”

 唱着反霸凌,仍旧被霸凌到脸上,唱着要公平,仍旧要不到公平。

 执生乐队拒绝上台说话,连麦克风都直接摘了,录制暂停,制作组上前劝说了很久,他们依旧不愿意上去说场面话。

 场面开始变得难堪,好在直播已经结束,导播草草把流程录完,决定靠剪辑圆回去。节目组为了安抚乐手情绪,安排了赛后的聚餐。

 三辆大巴车开出园区,停在节目组提前预定好的私房餐厅。一组一个包厢,没有摄影师。半个月的高压创作加排练,b组众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顿饭,因此即便顺利晋级,也没人狂欢庆祝,大家都埋头乖乖吃饭。

 中途严霁接到一通电话出去,再回话却带着北方人的爽朗。

 严霁给他加了张椅子,就在自己的右手边,并对众人介绍说:“这是我高中同学……”

 谁知对方笑着截断他话头,望着严霁调侃:“你就这么介绍我啊,太生分了吧。”

 严霁无奈笑笑,反问他:“那怎么说?大恩人?”

 “这还差不多。”那人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对着大家敬了敬,“初次见面,我叫汪琦,很高兴认识大家,一会儿还得开车,就以茶代酒了。”

 “恩人?”秦一隅想了想,忽然反应过来,“是上次帮你发录音那位?”

 汪琦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立刻冲秦一隅点头:“还得是你,真聪明。我可喜欢你的歌了,我家还有之前去看你live的手环呢,一会儿我找出是帮你,我连夜就去找了最靠谱的渠道。”

 秦一隅乐了,还拱了拱手:“谢谢谢谢。”

 “你看你自了。”严霁坐了下来,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坐在他左边的迟之阳,看着这两人熟络地你来我往,看着似乎比平时更松弛的严霁,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怪异的情绪。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闷得慌,是因为喝了酒吗?还是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淘汰了,心里不痛快?

 找不到答案。

 察觉到他的沉默,南乙在他的空酒杯里倒上了可乐,低声问:“怎么了?”

 迟之阳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啊。”他过了会儿,又补充说,“就是……吃得有点儿撑了。”

 堵得慌。

 秦一隅没眼力见,还故意逗他:“哟,今儿迟老师吃这么一点儿就饱啦?之前一口气吃三碗炸酱面的是谁啊。”

 原以为迟之阳会和他斗嘴,秦一隅都做好准备了,没想到他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低头喝干净南乙给他续的可乐,起身说:“我去个洗手间。”

 严霁扭头看他,正要说话,谁知迟之阳就这么直接走了。

 他的眼神一路跟着迟之阳,直到他消失在包间。()?()

 本想跟上,可身旁的汪琦却说:“你不给我介绍介绍啊,一桌子人等着呢。”()?()

 “他估计是累了,你们吃。”南乙低声说完,起了身,“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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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离开包间,南乙给迟之阳打了电话,但没有接,他穿过走廊,想去洗手间找,没想到在转角撞见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surprise!”

 蒋甜手中捧着一束足够遮住她半边身子的玫瑰,浓郁的花香令南乙反胃。

 他表情很淡,打量着这束花,然后抬眼,盯住她。这双眼直勾勾盯住某个人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看到蒋甜脸上流露出的些许不安后,南乙才终于开口:“你来这儿干什么?”

 他语气很轻,听不出太多责备,但显然也并不为此开心。

 蒋甜方才强装出来的气势瞬间垮了大半,仿佛都抱不住手中这一大捧花了。

 “当然是特地来找你啊,庆祝你演出成功!”她挤出新的笑容,将花塞到南乙手中。

 可他没接,直白说:“我过敏。”

 “这样吗?我不知道……”她立即将捧着的花扔到地上。

 南乙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她,低声说:“你脸色好差。”

 “是吗?”蒋甜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是站太久了。”

 她似乎很为自己没有以完美的状态出现在追求对象面前而烦恼,因此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今天的演出……真的很棒!我朋友都在夸你,她们都说这首歌很好听。”

 谁知南乙忽然笑了,他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盯住这张虚伪的脸,问道:“你真这么觉得?”

 蒋甜怔了一秒,眼中光点轻微晃动,但还是笑了出:“当然啦。”

 南乙嘴角的笑容渐渐敛去,视线下移,望着那红得像血一样的玫瑰,竟然有些出神,这捧鲜红渐渐地流动起来,泛着光,黑的包装纸变成了头发。

 从高处一跃而下的薛愉,在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一幕,是不是也是这样。

 “你在想什么?”蒋甜靠近了一些,“你知道吗?南乙,你总给人一种很难琢磨的感觉。”

 南乙瞥了她一眼,笑着说:“你想了解我。”

 蒋甜点了点头。

 “你被欺负过吗?”他问。

 蒋甜轻微地蹙了蹙眉,摇头说:“没有诶。”

 “那你欺负过别人吗?”南乙又问。

 蒋甜不说话了。

 在长达三秒的沉默里,南乙始终注视着她的脸。他想从中得到点什么,哪怕只有一点点。

 但并没有。

 蒋甜竟然对他轻轻摇了头。

 果然如此。

 施暴者最擅长的从来不是伤害他人,而是浑然天成地对自己犯下的恶行装聋作哑。

 就算他戳到只剩下一层薄膜,试图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她仍旧可以强装出无辜的模样,对过去视若无睹。

 南乙如释重负地笑了()?(),

 一字一句()?(),

 告诉她:“我被欺负过。”

 “有人用镜子反射光照我的眼睛()?(),

 揍我肋骨和肚子?()_[(.)]?◢??????()?(),

 在我身上泼洗拖把的水,叫我瞎子,把我打趴之后,踩我的头。”

 他站在逆光里,和舞台上的模样一样冷酷,只不过台上的他漠然唱着的是她极为熟稔的话术,而现在,他说的每个字,勾勒出的,都是站在她对立面的受害者。

 “他可能很想让我死,可惜我还活着。”

 蒋甜忽然听不下去了,这些字眼轻而易举就在脑中编织出画面,她甚至在恍惚中产生出错觉——被自己的笑声包围的、被扒光衣服用圆珠笔写脏话的人转过身,是南乙的脸。

 这画面实在诡异,她突兀地打断:“别说了——”

 “别想这些了,都过去了。”蒋甜想赶紧结束这一切,“我带你去个地方,咱们一起开心一下?好吗?”

 南乙嘴角勾着薄薄的笑意,在沉默中勾起蒋甜的期待,开口后,却又将其浇灭,只留下一点儿火星子。

 “不了,等会儿还得回园区。下次吧。”

 说完,他转身,毫无留念地离开了。

 身后的蒋甜却突然拔高了声音:“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追到你的。”

 这一句的情绪太过复杂,像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又满是不甘。

 但南乙懒得探究,他头也不回。

 “哦,那你加油吧。”

 迟之阳的电话仍无人接听。这一天发生了太多,负面情绪全被拽了出来,像个黑色的塑料袋套住了头,令人窒息。

 他不想这样下去,索性拉住一个服务生,在餐厅买了一包烟、一个打火机,漫无目的地走到餐厅背后,靠着墙,面对黑沉沉的一片竹林,点燃了手里的烟。

 这里足够黑,也足够静,南乙把自己埋在这片深深的黑暗中,什么都不愿再想。

 才抽了没两口,他忽然听见动静,还以为是野猫,没管,蹲在墙角仰着头,吐出一口白茫茫的烟雾。

 “小小年纪,好的不学。”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乙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幻觉。他扭头望去,目光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

 真的是秦一隅。

 他挨着蹲下来,肩膀贴着肩膀,笑着问:“躲在这儿干嘛?迟之阳呢?”

 南乙取了烟,夹在指尖,似乎想干脆起身。

 “他还没回?我再去……”

 秦一隅笑了,一把捉住他手腕,差点把他拽怀里。

 “行了,严霁刚刚给我发消息了,说找到他了,让我叫你回去。”

 “抽完这根就回。”南乙低声说。

 这里黑得密不透风,连月色都被云遮得严密,唯一亮着的是南乙指尖红色的火星,在冷风里忽明忽灭。

 秦一隅靠过去,想抢他的烟,谁知下一秒,南乙抬手躲开,还在他脸上吐了烟圈。

 灰白色的雾散开,秦一隅看见他嘴角似有若无的笑。

 “你知道把烟吐人脸上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是一种性暗示。”秦一隅语气里的笑藏不住。

 “哦,是这样。”

 南乙点了两下头,不再看地上散落的烟灰,扭过头,很突然地拽住了秦一隅的衣领,吻了上去。

 嘴唇贴上的瞬间,他下意识地就深入了,仿佛这是应该的,和秦一隅就该接纠缠不清的吻,就该头皮发麻,推不开也赶不走,吻到耳朵里被塞满了混乱的水声,心跳得像得了病一样,黏在一起,化在同一滩水里,好像谁没了谁会死一样。

 这全都是秦一隅在梦里教他的,从第一个莫名其妙的吻开始就是这样的,南乙学了个十成十,也学偏了,只能对他一个人这样。

 虽然不给他抽这根烟,但在这个湿吻里,他分享了同一根烟的味道。对一个心情糟糕的人而言,这样也够慷慨了。

 分开后,他喘着气,舔了舔秦一隅的下唇,问:“那接吻呢?”

 秦一隅笑着,手撩开南乙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地啄吻他的鼻尖。

 “是纯爱。”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