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第 56 章 事后拉扯


 自打跑回内地,张子杰就总想着找陈韫接济一点,填一填他的窟窿。

 2想看稚楚写的《恒星时刻》第 56 章 事后拉扯吗?请记住.的域名[(.)]2?2*?*?2

 ()?()

 但很显然,陈韫并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在他没能让南乙那小子从海选筛下去之后,更是对他不客气了,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可除了他,张子杰找不到一个有钱有势的靠山,继续当他的狗腿子,从他那儿抠出一星半点来,也比没有强得多,至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陈韫多少还愿意借他一点。()?()

 刚从陈韫待着的私人会所里出,任他怎么问,都始终沉默,跟鬼似的。()?()

 一次也就罢了,可这已经是这三天来的第18通了,每次来电的手机号还都不一样。

 最关键是,这是他刚换的手机号,连他爸都不知道!

 实在是瘆得慌,加上他为了躲债,吃不好睡不着,整个人精神恍惚,过马路都差点儿被撞。

 半夜三点,近郊公路静得可怕,零星几辆车穿过雨后油亮的柏油马路,白惨惨的车灯像长刀似的,捅开前面一小段黑夜。

 他像个回魂的孤鬼,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吊着口气上了末班车,坐在最后一排。

 车上除了司机,只有他一个人。张子杰打开手机,确认了最后两张没透支的信用卡的额度,又删掉了根本删不完的催收消息,想开窗喘一口气,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

 “他妈的……”他都要神经衰弱了,再不发泄出来就快疯了。

 张子杰红着眼,手指头戳上屏幕上的接听按钮,张口便直接骂了出来。

 “你他妈到底是谁啊?是你一直打电话是吧!你他妈找错人了!神经病,再打过来信不信我直接……”

 “您先不要挂。”

 张子杰一愣,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斯文柔和的女声,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

 “请问是张子杰先生吗?”

 他有些狐疑,并没有直接应下来,而是谨慎地反问:“你是什么人?”

 “是这样的,我是文锐都市报的记者,这次来找您是想了解一些关于诚弘集团董事长独生子的新闻,您先不要挂,我们可以先聊一聊报酬……”

 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挂断,陈韫父子俩都不是善茬,他心里是很清楚的。可听到“报酬”两个字,他还是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嗓子干得发痛,他连说话都是哑的。

 “什么报酬?”

 电话那头的人详细说了许多,最后留给他新的联系方式。

 “看您好像有些顾虑,可能不太愿意加我们的微信,没关系,我给留一个邮箱地址,如果您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发送匿名邮件找到我们,不放心的话,我们也可以约地方面谈。”

 挂断电话之后,他仍旧没有下车,七魄尽失一样坐在最后一排愣神,直到前头的司机大声叫了他,张子杰才如梦初醒,冷汗涔涔地离开这辆公交。

 他知道太多关于陈韫的事,如果告诉狗仔或媒体,必然没有好下场,除非这个报酬高到他可以远走高飞。

 但在陈家父子

 俩的势力下,他真的走得掉吗?

 这通电话撕开了一个贪欲的口子。尽管他不敢贸然行动,但却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有得选,绷紧的弦一时间松泛不少。

 直到四天后的晚上,花光了所有钱的张子杰不得不再次去求陈韫,大少爷喝了个烂醉,接电话把他骂了一通,又让他滚过去接人。

 为了躲开那些讨债的人,张子杰专门找了个拆了一半的老小区,没监控,一到了晚上连人都没多少,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出去,得骑至少十五分钟自行车才能到公交站。

 他挂断电话,把陈韫骂了一通,却还是不得不穿戴好下楼。

 刚出去,他就感觉不太对劲,疑神疑鬼地回头看了好几次。老小区绿化茂密,跟树林子似的,残败的楼房窗户全都卸了,只剩一个个黑洞洞的大窟窿,墙壁上写满血红色的拆字。

 他快步穿过必经的小路,还没走出树林,忽地眼前一黑——

 再后来,他是被水泼醒的。

 头痛欲裂的张子杰已经被绑在了椅子上,置身于一间没窗户的房间,眼前只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

 他大喊救命,男人却无动于衷,只是拖着一张小桌子踱步到他面前。

 金属的桌子腿在地上拖出尖锐的摩擦音,刺的张子杰浑身发毛。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快放了我!!()?()”

 男人不发一言,绕到他身后,粗暴地解开手腕的绳子,扯过他右手,狠狠摁上了冰凉的桌面。

 “我是谁不重要,你欠了多少钱才重要。()?()”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听得张子杰毛骨悚然。

 “你、你是他们派来的?你怎么找到我的?()?()”

 张子杰后背冷汗涔涔,衣服都湿透了,他盯着男人纯黑的帽檐,发现他另一只手伸到了背后。

 “你要干什么!?()?[(.)]??%?%??()?()”

 “躲了这么久,让我们好找啊,怎么?还不上了?”他从背后抽出一把闪着光的剔骨刀,“刚刚你没醒的时候,我给我老板打了电话,他的意思是,就算从你身上收不回钱,也得拿点儿东西回去交差。哪根手指头,你自己选吧。”

 张子杰吓得快要尿裤子了,浑身都在发抖,不断地求饶,之前催债的那些手段他不是没见识过,但这么狠的还是头一回。

 “求、求求你……再宽限几天,手指头不值钱,你拿回去也交不了差不是?”他反手抓住那男人的手,“你既然已经找到我了,就不怕我会逃跑,一周,最多一周,我一定会还一部分!”

 对方冷哼一声,刀在铁桌边缘磨着,“你要是能弄到钱,早他妈还了!”

 “我可以!你相信我,我有办法!”张子杰不断地求饶,汗水大颗大颗滚下来,“就一周,你放我走,我绝对会还的!”

 “一周?”男人用刀尖划过他的手腕,挑断上头的绳子。

 “最多三天,你看着办吧!”

 ·

 “三天??”秦一隅一觉醒来,天都塌了。

 “昨天一个晚上抵三天不能亲嘴??”他直接抬起双手拎起自己两只

 耳朵,“该不会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吧?”

 ?稚楚提醒您《恒星时刻》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9?#?#??

 ()?()

 “没出问题,是我说的。”南乙戴好棒球帽,“你数过昨晚多少次了吗?三天已经是打过折的了。”()?()

 “那我还得谢谢你呗,你小子怎么这么黑心啊,下了床就不认人,亏我昨晚连哄带亲的……”()?()

 “是你之前答应我的。”南乙双臂环胸,直勾勾盯着他,“答应得比谁都快,结果呢?”()?()

 “这不是一个巴掌能拍得响的吧?难不成昨晚跟我搞到一起的是你的幻肢……”

 秦一隅没能把话说完,就被南乙用手捂住了嘴。

 “小点儿声行不行?”南乙语气有些凶,压低了声音,“你是想开嗓吗这么大声。”

 “唔唔……”

 秦一隅点了头,还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看上去十分乖巧的样子。

 南乙表情刚好了一些,下一秒手心就被啧啧亲了好几下,他猛地抽回手,秦一隅笑嘻嘻的一张脸露出来。

 他伸开双臂,再自然不过地搂住了南乙的腰,毛茸茸的一颗脑袋埋在他肩窝。吃准了这人吃软不吃硬,于是干脆撒起娇来。

 “我昨晚还抱你去洗澡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小乙。”

 南乙被他弄得很痒,躲也躲不开,“那是你非要抱的,还差点在浴室门口摔一跤,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那还不是怪你腿太长了,你这几年吃什么长高这么多啊,再说了,我又没有公主抱的经验,谁知道打横着还能进不去啊。”

 秦一隅还埋在他肩头傻乐:“摔了就摔了呗,到时候我拄着拐上去唱歌,多身残志坚啊,说不定还能捞点儿同情分呢!”

 南乙不喜欢他说“受伤”之类的字眼,更不喜欢他用这么满不在乎、开玩笑的方式说,因此有些不高兴。

 他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昨晚。

 本以为交代完那些跟踪他的事儿就结束了,可秦一隅把他弄进了浴室,又死活不出去,非说要一起洗。

 南乙下定决心要赶他走:“别闹了,我明天一早还要起来练琴。”

 就在他撂下这句话,把人使劲儿往外推的时候,秦一隅忽然抱住他,一脸认真地发问。

 “南乙,你之前找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已经……不在了呢?”

 就这么一句话,他忽然全身泄了力,怔愣在原地,直直地盯住秦一隅。

 他不知道秦一隅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拧到一块儿了。

 可偏偏秦一隅还在笑,只是他脸上的笑和之前都不一样,令南乙越看越难过。

 “没想过?”

 “想想好像真的挺吓人的,咱们俩总是差一点儿,上学的时候我但凡认真点,不和你闹着玩儿,是不是早就认识你了?又或者是那个音乐节,要是你没走,我找到你了……”

 秦一隅本来是不想让他难过的,只是在某些瞬间,他的确冒出过这样的念头。他也是人,在遭受连番打击的时候,也会觉得人活着好没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问出了口,是

 想逗一逗他吗?

 虽然他知道南乙有多在乎他了,但恋爱中的人是不是都会犯这样的毛病啊,总想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

 一听到他说练琴,秦一隅总会想到自己,只是他从来都不提,或许这一晚不一样,他们把彼此都交给了对方。

 南乙也太坦诚了,弄得他也忍不住想试探。

 他一直想知道,南乙喜欢的秦一隅,是那个很会弹吉他的秦一隅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_[(.)]???.の.の?()?()”

 秦一隅笑了一下,垂下了眼,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其实刚开始知道左手可能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的时候,我还是挺……我是真的有想过,你知道……()?()”

 可当他看到南乙眼里盯着他的眼睛渐渐地泛了红,却又倔得像在看仇人,忽然就扛不住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刚刚就是脑子一抽,你别……()?()”

 南乙突然靠过来,偏过头吻了他。

 很轻的、但又很缠绵的一个吻,他没有抬手抱他,但却莫名让秦一隅感觉很眷恋、很依依不舍。

 过了一分钟,或是更久,秦一隅才意识到,这个不同寻常的吻其实更像小动物舔舐伤口,很小心,很柔软。

 浴室氤氲的湿气将两人包裹了,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心碎的声响。

 说好了要赶他走,可莫名其妙又吻了他,莫名其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纠缠,赤条条的躯体和两颗受伤的心,都泡在暖溶溶的白雾和水汽里,和之前较着劲的那一次完全不同,他们像是要融化水里,流淌到彼此的身上似的。爱欲与怜悯交织,每一个动情的吻都掺杂着珍视与呵护。

 秦一隅还是改不掉多话的本质,哪怕他方才的痛苦一览无余了,可在一切复杂的情感和生理感官攀升交融到极致时,仍在南乙耳边小声说:“宝宝,你是不是心疼我?()?()”

 又这么叫。南乙喘着气,整个人都要化在他怀里了,也没精力为这个怪异又令人脸红的称谓去辩驳。

 就算辩驳,后半句也是真的,他有什么好辩的呢。

 结束后,他还存着一点气力,拉过秦一隅捧着他脸颊的左手。

 在一片白茫茫的水雾里,他准确无误地细细吻过秦一隅手上每一处伤痕。

 “我没想过那些。”

 不敢想。

 “你也别想。”

 “可是你偶尔也会为我可惜吧?”

 秦一隅的眼神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淋透了。

 花洒喷洒出来的热水冲掉了粘稠的欲望,只剩下两颗相互依偎的心。

 “你不要忘了我说过的话。”

 “什么话?”

 “不弹琴也没关系,你做我的主唱,我做你的乐手。”

 南乙握住了那只手,第一次主动地十指相扣,“这样就够了。”

 真的足够。

 他要的不多,只要秦一隅一直这样,快乐地待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写歌、唱歌,做所有他想做的事,就够了。

 “怎么了?”

 秦一隅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

 回到当下。

 看着他的脸,南乙摇头,不想被他察觉,于是干脆转移了话题,“你能不能换件衣服,这么低的领子,你是担心大家看不到你身上的印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