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人类没能在48小时内离开地心。
他们获救是在半个月后,死得只剩一半人数。
幸存者愤怒地质问救援队为何误点,可救援队指向表盘,无声地诉说着他们不仅没有误点,还竭力缩短了赶来的时间。
“我们没有想到,地心世界不存在‘时间’的概念。”
陈琳更新了观察日志:“就像重力会在某些区域消失,时间也只在一定范围内留存。我们按经度规划了时区,制定了时差,却忽略了地心的时间流速与人类世界的不同……”
“我们离开了高辐射的应龙领地,受困于地心两周,饱受生存压力的折磨。食物、饮水、卫生、安全都是问题,我们不可避免地接触着辐射物质,其中的一半人员死于器官衰变和被怪物捕食。”
“地心完全不适合人类生存,或者说,我们尚未找到可以生存的地界,而这一寻找过程注定漫长,将以无数先驱的血肉铺就。”
“……我和幸存的同伴会前往云南,帝王前哨61号基地沉睡着摩斯拉,祂分泌的信息素或许能治愈我们受创的身体。”
“我并不后悔这一趟地心之行,哪怕我的生命会定格在英年。我见证了传说,也将神话带给了下一代。”
日志截停在这里,而再次更新是在陈琳抵达云南之后。
去过地心的每个人都在写日志,有期待纪录片播出的,有遗憾同伴离世的,有思考人生意义的,唯独没有“后悔去地心”的。
毕竟,早在去之前,大部分人已做好了死亡的心理准备。可他们没做好等待救援,却被“鸽”了半月的准备。
殊不知,每一个幸存者的日志都不是秘密,帝王组织多的是人才,他们通过录像、翻遍日志,讨论了一周有余,总算拼出了应龙的性格侧写。
“它并不温和,温和只是假象。它想过杀死他们,在它问出‘人类是否想利用生物征服世界’时。”
“疑似存活6800万年以上,对人类的劣根性十分了解。由此延伸,其实它从根本上不信任人类,有极大的概率不会与人合作,更不可能成为我们需要的‘桥梁’。”
“之所以与人类进行对话,是为了评估人类的价值。”
“那只不死鸟在中途离开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标志和转折,意味着我们没有达到它的预期。”
“在会议期间,有人半途离场被认为是粗鲁、不尊重人的行为。最初,它见人类时带着不死鸟,压下了它的气焰。可后来,它没有阻止对方离场,并很快结束了谈话。”
“结束谈话的方式没有让人不悦,它的双商很高。之后它不再出现,也不管人类死活,即使死者是它的崇拜者。情感淡薄,不受制约,也不屑于被人类喜欢和推崇,它与哥斯拉是一样的,只是它会说话。”
简言之,不建议再接近了,只是做无用功。
帝王组织无奈,只能撤销“二次探访计划”。培养一个科学家不易,他们也不能把人送进地心找死。看来,还是只能孤军奋战啊。
“那些泰
坦巨兽有复苏的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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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泰坦龙蝶(摩斯拉),其余的都在沉睡。不过,被冰封在南极洲的零号……基多拉在三天前突然有了心跳。”()?()
这意味着它离醒来不远了。()?()
“但只要冰层不被破坏,距离它醒来还得很久。”()?()
可地心的记录告诉他们,之于人类的“很久”,对巨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最终,战争的阴影还是笼罩在他们心头。
*
人类离开已有两月,阿萨思基本学会了兽语,决定去找哥斯拉谈谈。
说干就干,她让火鸟守着巢穴,抓了一块烤肉飞向漩涡,头也不回地冲向地表。
一如人类所说的那样,当破坏自然平衡的生物出现在地表,哥斯拉必定赶来,不是把它们揍回地心,就是一波轰烂。
果然,阿萨思没在海域上飞多久,属于哥斯拉的独特“放射性鳞片”就露出了海面。它对她的不服从极为生气,堪堪从海中扬起头,喉管中便有原子吐息的光在涌动,好在阿萨思早有准备——
她二话不说撕下一块烤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投进哥斯拉嘴里,直接打断它的读条。在它完全发懵的档口,她诚心诚意地发出兽语的频率:“我,只是,请你吃饭。”
不料,她会说兽语跟她会说人话一样惊悚,哥斯拉好不容易接受了一头巨兽说人话的设定,结果又被创飞了一遍。
哥斯拉:……
差点被肉噎死,好赖食道开阔,总算是咽了下去。
阿萨思:“不打架,吃。”
烤肉能征服火鸟,自然也能征服哥斯拉,吃食就是力量!
哥斯拉不愧是维系自然平衡的老手,愣是没被一块烤肉收服,自制力比火鸟强了十倍。它甚至酝酿起第二个原子吐息,打算扇阿萨思一脸核爆,让她滚回地心。
可老油条投掷力精准,阿萨思硬是打断了它第二次读条,旋即一头扎入水中,急速游向海底,在被抓住之前钻进了漩涡。
第一次谈判以失败告终。
阿萨思没有气馁,烤肉临期,她每隔两天就给哥斯拉送货,以便拉近关系。
可她不知两边的时差不同,她以为的“隔两天”是哥斯拉的“隔几小时”,任谁在一天内被骚扰数次,都会火山喷发的!
阿萨思又挨了一发原子吐息,谈判再次失败。
眼见干架不行,套近乎也不行,连阿萨思都有些恼了,觉得这大块头多少有些不识好歹,她要不拼死一搏干掉它算了。就算干不掉,她也要它吃不了兜着走。
左右,她半点不想被限制活动轨迹,她爱去哪就去哪。
阿萨思的眼神犀利起来,被原子吐息灼伤的创口快速恢复,而她从海水中昂起头、振翅飞入半空,正打算跟哥斯拉打一场“肝脑涂地”的架时,莫名的,一阵诡异的悸动在心底泛开。
怎么回事?
什么动静?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了一阵低频的兽吼,带着示威和恐吓,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可等她仔细去听,周遭却只剩海浪翻滚
的白噪音。
阿萨思以为是错觉,
偏偏哥斯拉的反应跟她一致。
于是,
它们之间剑拔弩张的硝烟味一下子淡了,
哥斯拉不再驱赶她,
也不管她在地表还是地心,径自一个翻身没入水中,急速游向远方。
阿萨思:……
这就完了?
等等,她自由了?
想归想,她处事一向谨慎,并未得意忘形。就算哥斯拉消失在她的感知中,她也没有撒欢奔向远方,而是在原地盘桓良久才飞入高空,并越飞越高。
从对流层到平流层,从中间层到外层,她不做任何伪装,与鸟共飞,与飞机同舞,最后飞向大气稀薄的太空,绕着一颗低轨道的近地卫星转了几圈。
末了,她停留在最高处俯瞰整个地球,看它大海湛蓝,看它陆地开阔。
这感觉真好,自由!原子吐息应该喷不到她了吧?
她在太空漫游,用视线将板块的曲线描摹。她看到地球在转动,半面昏暗,半面阳光。
她听不见声音,闻不到气味,只在真空环境中扒拉着绕地的碎石游动,不知不觉便横跨了半个地球。
转头,阿萨思又盯上了月亮。
出于好奇,她确实想飞去看看。
可在她行动之前,她又“听到”了那一阵诡异的兽吼。
鉴于真空环境无法传声,她相信这不是吼声,而是一种波。它正通过某种巨兽的意念传出,向四面八方荡开,昭示着“苏醒”的频率。
她不太理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