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伺候在她身后的婢女瞧见了,张嘴欲行礼。
赵渊给她使了个眼色。
婢女心领神会,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赵渊绕过圈椅和小几,走到言臻身旁,不动声色地为她磨墨,同时往她正在批阅的折子上看了一眼。
字太小,赵渊看不真切,只隐约看到“扩修官道”“修桥”“剿山匪”几个字眼。
见言臻写得认真,赵渊便没有打扰她。
言臻批完手中的折子,刚放下笔,旁边的“婢女”便殷勤地端起一旁的茶盏送到她跟前。
言臻正要伸手去接茶盏,却瞥见端茶盏那只大手,这不是伺候自己的婢女的手。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赵渊那张带着笑的脸,她先是一愣,随即挑眉。
拿走赵渊手中的茶盏,言臻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半“龙椅”拍了拍,示意赵渊坐下。
赵渊一坐下就搂着她,往她怀里钻。
言臻摸了摸赵渊的脑袋:“要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你要去城门口接我吗?”
“嗯。”言臻道,“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肯定得去接。”
“不想让你去接。”
“为何?”
“从青州回来,赶了三天路,风尘仆仆的,不想让你看见那么狼狈的我。”
他这么一说,言臻才注意到赵渊是洗了澡洗了头,换了衣裳才过来的。
“现在知道注意形象了?”言臻说着,伸手钻进他交领的衣领口,往他里衣下探去。
赵渊连忙捉住她的手,低声道:“干嘛呢,白日宣淫?”
“你不喜欢?”
赵渊:“……别在这里,咱们回房去。”
言臻拍开他的手:“少废话,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真没有!”赵渊道。
“那为何特意沐浴换衣裳才过来?”
她可没忘了前两年赵渊打完仗回来那个猴急的样子,现在的作风实在不像他。
赵渊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言臻问。
赵渊这才道:“我这趟去天音城,见了谢赢。”
“嗯,所以?”
“他……长得也就那样。”赵渊一脸不在乎道,“比普通人好看那么一点点。”
言臻听出来了,这是又莫名其妙虚空索敌,跟谢赢雄竞上了。
“你先前不是见过他吗?”言臻道,“现在才有危机感,开始在我面前臭美,是不是晚了点?”
“先前太仓促了,我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赵渊说完,又嚷嚷起来,“而且我有什么危机感?我为什么要有危机感?谢赢少说也有三十岁了吧?
头发都白了,他没我年轻,也没我力气大,跟稽屠打了半天都没拿下他,我出手,不到十招就把稽屠杀了!他哪哪儿都不如我!”
言臻静静地看着赵渊吹牛。
赵渊迎着她“我就看看我不拆穿你”的视线,虚张声势的气焰一点一点熄灭,他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地把脑袋靠在言臻肩上。
言臻安抚般揉他的头发:“到底怎么了?怎么打了胜仗回来,反而不高兴也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