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挨了这一脚,当即喷出一口血,倒地昏死过去。
旁边的男子被乞丐的惨状吓得浑身抖如筛糠,他悄悄抬头想去觑谢赢的眼神,正好迎上他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登时脸色惨白。
不待侍卫动手,男子便招了:“我、我是公主府管事嬷嬷的远房亲戚,是她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将消息散播出去的……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这一番话说下来,檀锦玉脸色已然苍白如纸。
谢赢看向她:“需要找你府中的管事嬷嬷来对质么?”
檀锦玉:“……”
她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谢赢冷声吩咐侍卫:“将这二人拖下去,处置了。”
男子鬼哭狼嚎着被拖走,花厅恢复了安静。
檀锦玉没有开口,谢赢也没说话。
直到一个婢子跌跌撞撞从后院跑来禀报:“二殿下,不好了,刘嬷嬷她、她悬梁自尽了!”
“……”檀锦玉呼吸一窒,身体一个踉跄,跌坐在身后的圈椅中。
婢子的话打破了花厅中令人窒息的沉默,谢赢看着檀锦玉的眼神再无往日半分怜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恨太后当年冤枉你母妃给她下毒,那也是你跟太后之间的恩怨,跟君卓有何干系?
这些年因着你体弱,君卓对你关照有加,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想着你,在你求到我面前,说不愿意去和亲,我出面让她代为和亲时,她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在外三年,她吃尽苦头,如今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回京,你竟然用如此恶毒的流言中伤她……你就这么恨不得她死么?”
檀锦玉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迎着谢赢的咄咄逼问,她好一会儿才道:“和亲不是她该做的吗?”
谢赢眯了眯眼睛:“什么?”
“她是大梁的长公主,太后的亲女儿,从小享尽富贵尊荣,梁国有难,她挺身而出不是应该的吗?”檀锦玉道,“为什么在谢大人看来,去和亲反倒像是她在替我受难?”
“而且,太后冤枉我母妃给她下毒,害我母妃在冷宫待了八年,受尽苦难落下病根,出冷宫不到三年便含恨离世,而我谨小慎微,活得战战兢兢,必须看人脸色四处逢迎才能活下来,这些在谢大人看来,只要长姐对我‘关爱有加’就能抵消吗?”
“是,我恨不得她死!”檀锦玉说到这里,不再掩饰眼底的恨意,“我何止恨不得她死!我恨不得她嫁去北厥,受尽羞辱,最好死在稽屠那个老男人身下,或者当真被山匪掳进贼窝,每日被山贼糟蹋践踏……”
“住嘴!!!”谢赢勃然大怒。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看檀锦玉的眼神陌生到从来没真正认识过她。
那个从小跟在他和檀玄墨身后,怯生生地叫着二哥哥的乖巧女孩,什么时候长成这副面目狰狞的模样?
不!或许不是她变了。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自己和檀玄墨檀君卓都被骗了。
他们从未看穿过她的真面目。